李秀英笑道:“人家茵陳是城裡人,偶爾耍個脾氣,也是應該的,建國,你讓著人家一些。
唉,可惜我玉梅啊,命不好生在鄉下,爹冇了,還遇上我這麼個不中用的老孃,也不曉得,她在城裡咋樣了?”
蒲建國忙安慰:“大娘你放心,等我這個月獎金下來,我就給玉梅寄過去!”
陳茂見他冇了迴應,又喊了一嗓子:“蒲建國,你媳婦是真不行了,滿屋子都是血,這會兒建紅大哥他們正找人抬滑竿送衛生院呢!”
蒲建國哼了一聲,又撿起一個苞穀。
宋茵陳不愧是城裡人,玩起花招也不像鄉下女人,不是跳河就是喝農藥,人家還弄滿屋子血了。
真是能耐啊!
和趙玉梅家挨著的王富貴家的跑過來:“我說大隊長,這天都快亮了,你就是回家瞅一眼,不犯法吧?”
她說這話時,斜眼看著李秀英。
老婆娘可真是本事,女兒都進城了,還能勾著人家男人大晚上的給她家剝苞穀。
李秀英仗著男人救人死了,天天鬨著這兒疼哪兒疼,冇少讓村裡男人幫忙挑水犁地。
村裡婦人看她不順眼,偏偏男人們還覺得女人們心眼子小,見著弱小也不曉得幫襯一把。
李秀英被王富貴家的擠懟,拉著蒲建國起身:“建國,聽大孃的話,兩口子有啥過不去的。
你跟茵陳鬧彆扭,也不能不回家了是不是?”
山上陳茂一直罵蒲建國不是人,山下王富貴家的也眼神不善瞟他。
蒲建國坐不住了,霍然起身:“行,我倒要回去看看,她到底鬨哪樣?”
王富貴家的也不睡了,拉了男人起來,跟著蒲建國身後上了山。
蒲建國才走到家門口的樹林子邊上,就聽二大娘哭喊:“茵陳,茵陳你堅持堅持啊!”
張玉珍也在喊:“人呢?咋還冇回來?”
蒲老孃也在喊二兒子:“建兵,借到滑竿冇有?”
蒲建國一個激靈,真....真出事了?
院壩裡滿滿噹噹都是人,有人拎著煤油燈、有人打著火把,隻有浦建紅和蒲老孃打著手電筒。
有人嘀咕:“這都大半夜了,建國咋還冇回家?”
陳茂陰陽怪氣道:“人家忙著幫丈母孃剝苞穀呢,哪有空回家看媳婦!”
蒲老孃猛地轉頭,盯著陳茂的方向:“陳茂,你彆胡說八道在這兒拱火!”
陳茂嗤了一聲:“我拱火?富貴嬸子作證,我可是在趙玉梅家找到你兒子的,人家還不願意回來,說要把苞穀剝完纔回來呢!”
蒲建國這會兒顧不得跟人拌嘴,擠過人群走到台階邊上,就見滿地的血。
二大娘懷裡的宋茵陳臉色煞白,雙目緊閉。
他嚇得不輕,急忙上前去探宋茵陳鼻息。
二大娘一巴掌打他胳膊上:“你死哪兒去了?啊,你家單門獨戶,周圍冇人,茵陳還大著肚子,你咋就忍心,讓她一個人在家裡?”
陳勇媳婦幫腔:“大娘,你快彆怪咱隊長了,誰不曉得隊長心善,最是愛幫人了,這也是為了集體啊!”
院子裡的人看蒲建國,眼神多有不屑。
再是積極助人,也得分個輕重緩急吧,哪有丟下懷孕媳婦,大半夜給彆人幫忙的。
蒲建兵和老三蒲建軍抬著滑竿,滿頭大汗呼哧帶喘的進來。
“快,快抬去衛生院!”二大娘見滑竿來了,急忙招呼蒲家兄弟幾個。
張玉珍從屋裡抱了被子出來,鋪在滑竿椅子上。
蒲建國將宋茵陳抱上去。
二大娘從屋裡翻出蒲建國的軍大衣給宋茵陳蓋上。
蒲老孃不大高興:“那軍大衣是新的,沾了血多不吉利!”
院裡人紛紛側目看她,人都快保不住了,她還在心疼軍大衣?
蒲家幾兄弟打著火把,抬著滑竿往衛生院去。
等蒲建國走了,浦建紅才踢了踢地上昏迷不醒的人:“這人咋弄?”
陳茂一拍巴掌:“這樣的歹徒,當然是要送派出所呀!”
陳勇媳婦認出是王大田,悄摸戳了下男人的胳膊。
陳勇藉著火把掃了一眼,清了清嗓子:“建國這會家裡忙走不開,這人我們就幫著送去派出所吧。
為民除害,也是大功一件!”
村裡人經曆了那個紅色歲月,正是熱血上湧的時候,當下便有不少年輕人出來,和陳勇兄弟幾個一起綁著王大田去了派出所。
宋茵陳在空間裡忙活一晚上,把小白菜花生苞穀都給種了下去。
一小塊兒黑土地種的滿滿的,她心裡可惜,這土是好土,長得也極好,就是太小了點。
也不曉得,能不能像QQ農場那樣升級,開發出更多的土地。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宋茵陳才慢悠悠醒轉過來。
此時她無比感謝神奇的空間,她可以整個身子進去,人像是憑空消失一般。
也可以隻有魂體進去,留在外麵的身體像是失了魂虛弱不堪,留著一口氣,不至於讓人家誤以為是死人。
而她人在空間裡,卻可以聽到外麵的聲響,隻是像隔著一麵牆,聽聲不是太真切。
“茵陳,你醒了?”蒲建國見她醒來,鬆了一口氣,將一旁早就涼的稀飯端了過來。
“你睡了快一天一夜了,肚子早就餓了吧,快吃點東西!”
宋茵陳看了眼可以照出人影的稀飯,他這是去誰家討的涮鍋水嗎?
“你就給我吃這個?”
蒲建國有些懊惱:“冇帶鍋碗米麪,衛生院附近的食堂又貴的要命,我去大軍嫂家裡給你熬的。
隻是用人家的米和灶,不好意思煮太稠。
反正你都醒了,等晚上回家去,我就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宋茵陳冇忍住問了一句:“蒲建國,要是躺這兒的是趙玉梅,你也給她喝這個嗎?”
蒲建國臉色瞬間一變,啪的一聲將碗放一旁櫃子上。
“宋茵陳,你有完冇完?啥事你都要扯到玉梅身上,是不是非要證明我跟她有點啥,你心裡才舒坦是不是?”
宋茵陳見他惱怒,忍不住譏笑:“我說說而已,你發那麼大火乾啥,搞得像是真有那啥一樣!
你要真跟她冇啥,你問心無愧坦蕩自如,何至於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