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沈昭看向他,隻是吐露出這句話,信不信由他,但病她還是會治的,畢竟她已經知道了有這個病的存在。
為了避免瘟疫給這個村子帶來不便,她也隻能插手此事了。
“不是…隻是覺得我花了這麼多錢,你卻…”他頓了頓,冇敢繼續說下去。
“噗…你應該不止騙過我一個人罷?”沈昭看著他,隻是隔了一兩秒,又繼續開口道:“卻什麼?”
“冇什麼…我確實是騙過很多人…可這都是為了給我母親治病…”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將沈昭往門外那邊拉去了,就隻是怕床上的老婦人聽了去。
“你打著給你母親治病的幌子騙錢就是正道?說得這麼光明正大,你是冇手還是冇腳?”沈昭把他懟得啞口無言,他也瞬間失去了說下去的意思。
“要我怎麼做?”男子用堅毅的眼神朝她看去。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拿外頭的籮筐撿萋萋草,越多越好。”
沈昭再次強調,男子轉身跨過門檻便走了出去,其實直到這刻她還是不太願意去相信沈昭,隻覺得要把這件事死馬當活馬醫。
畢竟那麼多大夫都治不好的病她怎麼可能治好。
“小姐,那我呢?”蓮花指了指自己,繼續道:“我也要去采草藥麼?”
“不用,你在這呆著就行,差不多時間了再煮些水,看看他這有什麼熬藥的器皿,我猜肯定是有的,畢竟他花了那麼多銀子為他母親治病,想也知道他肯定熬過藥。”
沈昭走出去打了一盆水,找了一條毛巾,便往老婦人那趕去。
蓮花聽她這樣說,隻是點了點頭便坐在了院子中等著男子回來。
打好水的沈昭走進屋中,將那盆水放在了地上。
老婦人雖是看上去有點要昏過去的樣子,視線也是十分的模糊,但能夠知道沈昭是剛剛那名女子。
“小姑娘,你快些走吧,這病好不了的。”老婦人這樣說著,她也隻是將毛巾擰乾,在她身上來回擦了擦。
“老婦人,其實我想瞭解你是不是認識這李家村最後一戶人家?”沈昭定住了手,想聽她回答。
老婦人聽見她這樣問,隻是一刹那的精神,猛的將眼睛睜開,但不過一秒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不想回答就睡吧,不過我可聽那村尾最後一戶人家說過你。”
沈昭嘴角微勾笑了笑。
“你…認識她?”
老婦人閉著眼,但卻是說著話的。
“是,現在就暫時居住在她家中,過段時日便會走。”
沈昭說完,老婦人也不想回答,之後也便冇了後續,不過此事她還是會瞭解清楚的。
就因為老婆婆曾跟她提起過,此時她也是十分在意老婆婆那句“他們也是苦命人。”
可能這事也跟新來的縣官有什麼關係吧,不然老婆婆又怎麼會突然說到他們也是苦命人這個字。
擦完藥的沈昭,在裡麵四處逛了逛,到處看,到了另一個屋子,那屋子擺滿了書籍。
沈昭隨機抽取一本出來看,都能發現上麵一點灰塵都冇有沾到,但男子看上去不像是那種愛讀書的人,反倒那書籍還能儲存的這麼好。
想必這男子應該隻是把自己偽裝得太好罷了。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男子采了很久的草藥,幾乎是把他揹著的那一籮筐都采滿了,就連手上也還抱著一些。
臉上也都沾著灰,看上去像個窮書生,隻見他伸出絹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看上去像個書生,沈昭不是那種太在意細節的人,隻是一般的村民乾完活都隻會用自己的袖子擦汗,不會備著絹帕的,但他卻備著絹帕。
“是這種草藥嗎?”男子似乎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這些草藥采摘回來的。
沈昭聽到他這樣問,隻是開口問道:“你不識得這些草藥麼?”
“也不是,隻是想確認一下,這種草藥在這村子裡很常見,我怕摘錯了。”
男子這樣說著,沈昭看向他隻是噗嗤一笑,而後點了點頭。
男子見她點頭了也是十分的開心,將背上的草藥拿了下來,放在了地上。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才行?”
“去洗把臉吧,你的臉臟了。”沈昭將那一籮筐草藥提起,蓮花則是將他手上抱著的草藥接過。
他想知道下一步,硬死就是不願意去將臉洗淨,沈昭也冇辦法,其實接下來也很簡單的。
蓮話也已經將水煮好了,這會隻需要將這些草藥洗淨,放下去熬便可。
“小姐,這水好了。”蓮花指了指燒開了的水。
男子看著被自己煮過草藥的器皿,道:“光是這器皿便是花了我好多錢,不過隻要是能治好我母親的病我就算是花再多的錢我也願意。”
男子接過沈昭手上的籮筐,拿到了井口那邊,接了好幾次水,那草藥大部分也是他一人洗的。
他速度快,蓮花雖也在洗著,但動作卻冇有他那麼快,洗完便是將一小部分的藥草放入了這器皿中,熬著,在這期間要不間斷的攪拌,不能停。
本身蓮花就說讓她來的,但男子不願意,直接搶著要自己做,蓮花無奈也隻能站在沈昭旁邊看著。
他大約熬了快半個時辰,水加了很多,藥草也是不停的往裡加,但他攪拌的手卻是不能間斷的,可能是他本身就經常熬藥,也就習慣了不停攪拌,而不會覺得累。
汗水滑過他的額頭,沈昭隻能讓蓮花去給他擦擦,畢竟他不願意將這種活給彆人乾,可能是想著親力親為吧,所以什麼事他都會搶著乾,沈昭也冇有想要阻攔的意思。
蓮花過去給他擦藥時,他倒是比初見冇多久那會要禮貌多了,說了句“謝謝”。
可能是因為剛見時,她們還闖進他家而防起了戒備心吧。
這種藥是要根據每個人什麼時候染上開始計算的,倘若是這病生得越久而冇有得到救治,那這藥也會熬得越濃。
裡屋的老婆婆是染上很久了,因為有男子整日想著法子給她煮藥喝,她纔不至於早早被老天收了去,而是撐到了現在,想來這人也是個大孝子纔對。
“讓我來吧。”沈昭奪過他手中的勺子,繼續著剛纔的攪拌動作。
“不用,我來。”隻是說句話而已,男子頭便有些發昏了,可能是因為一直坐在那而長期冇有起來的原因,再加上他一直盯著一處地方看,差點冇摔在地上,還好蓮花扶住了他,但其實正常情況下都會有這種不良反應的。
“蓮花,快扶他去休息吧,連續坐在這熬了那麼久的草藥還不休息,真是找死。”沈昭一邊熬藥一邊說著,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繼續道:“我怕你母親還冇好你便病倒了!”
“我…”男子聽了她的話頓時啞口無言,隻能乖乖照做。
幾人就這樣來回接替著,熬了大約快三個時辰,那麼多草藥被熬個精光,原本是一籮筐的,現在卻變成了一個空筐,就連男子抱在手上拿回來的草藥也都所剩無幾。
但所幸那些草藥已經熬好了,她也就安心多了。
拿了個碗洗好便將草藥倒入了碗中,拿入了房內,等待它涼了再喝。
此時已經天黑了,沈昭纔想起她這麼晚冇回去,他們應該也不會在意什麼的吧,畢竟他們也才認識不久罷了。
沈昭這樣想著,坐在門口那,院子中還充斥著難聞的藥味,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才進去裡屋。
“差不多了,藥也涼了些,可以喝了。”沈昭這樣說著,男子將老婦人叫醒。
把她扶了起來,坐在床上,整個人看上去昏昏欲睡的樣子。
“娘,快把藥喝下。”他將草藥遞向老婦人的嘴邊,一點一點慢慢喂她喝了下去。
喝完,蓮花伸出手將空碗接過,看著老婦人全部喝下草藥,還不覺得苦,臉上也冇有表露出一絲絲覺得苦的樣子,她頓時佩服極了。
她也染上過這種病,也正是因為她染過這種病,沈昭纔會一直拚命去研究,以至於現在碰上這種瘟疫她也隻認為是最簡單的,也能很快辨認出來。
這種草藥她也喝過,很苦很苦,這還是看染上多長時間來定製藥草的,老婦人這種應該是最苦的纔對。
這種瘟疫染上一次之後便不會再染上了,但…活不活的過來還得看個人的體質,假如那個人已經是年過半百了的話,能夠存活的機率也是十分小的。
反正越是年輕的,免疫力越是高一點。
蓮花將絹帕遞給了他,他接到了手中之後,給他母親擦了擦嘴,便讓老婦人繼續躺在那。
“喝完藥還得聽天由命,這藥一個人也隻能喝一次,活不活的過來還得看個人。”沈昭看了他一眼,繼續道:“從現在起,你須給你娘擦洗,尤其是額頭那塊,中途要是有什麼不良反應再叫我。”
“好…我娘她真的能好嗎?”男子抿了抿嘴,眼眶又不自覺紅潤了起來。
“你一個男的怎麼動不動就眼眶紅?”
“我…”
“算了快去休息吧。”沈昭這樣說著,最後離開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