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翊!”袁容錦坐起身,將衣裳著好,沈安翊瞥見了她那抹純白的肚兜,伸手將放在案上的佛珠拿起,隨後摩挲著那串佛珠,將目光看向了彆處。
袁容錦卻是從一旁的格子中拿出了今日沈皇後的玉鐲,嬌滴滴道:“你瞧瞧!今日皇後孃娘賞賜給我的,聽林慧嫻說,這是娘娘戴了許久的鐲子,我總覺得這是不是太貴重了!”
沈安翊看著袁容錦有些為難的表情,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道:“日後都是一家人,阿姊給你的,你便收下。”
袁容錦一愣,明白了沈安翊的話後,臉倒是不自覺紅了起來,美目一垂,嘀咕道:“誰答應同你是一家人了?”
這話倒是把沈安翊逗笑了,上前一步將手搭在了袁容錦左側,一下將人圈在了懷中,另外的手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同自己四目相對。
沈安翊的口吻似是討好又似帶著幾許誘惑之意:“阿錦不同我當一家人,還想著和誰人成為一家人?”
袁容錦雙手撐在了胸前,看到沈安翊如此介意剛剛的話,心裡頭先是樂了,隨後隻見她用手扯了扯沈安翊胸前的衣裳,輕輕晃了晃:“翊哥哥……”
袁容錦本就一副嬌滴滴的模樣,如今她更是用她那甜膩黏糊的聲音,將沈世子的名字尾音拉得綿長,乍一入耳,就讓沈安翊酥麻了耳朵。
“我的意思是,我阿爹還冇答應呢!”偏偏那雙小手還要拉扯著他的衣裳,美眸裡又是含情脈脈的情意。
沈安翊瞧著她的模樣,聽見“翊哥哥”這三個字的時候已經是呼吸一窒,明明平日裡自己最煩的就是姑孃家如此黏糊撒嬌的模樣,可偏偏自打遇見了袁容錦,自己卻被她這一套吃得死死的。
他還記得當初五歲的袁容錦並不是現在這番模樣。
那次重傷清醒之後,她不肯讓誰接近,每次隻要一換藥就是大哭大鬨,總是喊著:“翊哥哥救我!”
那個血流成河的夜晚已經變成了小阿錦的噩夢,除了共同經曆過生死的沈安翊,她誰人都不相信。
所以,袁容錦清醒後便黏上了沈安翊,不管做什麼都要沈安翊在身側,隻要見不到沈安翊她便冇有了安全感,像個小瘋子那般喊叫。
沈安翊足足用了兩年的時間,才讓袁容錦脫離了那場噩夢。
後來的時間,他更是不顧一切寵著疼著袁容錦,從一開始的愧疚之情,到最後竟將人變成了心尖上的女子。
袁容錦也在沈安翊照料下,成了沈府最嬌貴的姑娘。
沈安翊稍稍俯下了身子,一個輕吻落在了袁容錦臉頰,他已經竭力剋製住自己所有的衝動了,平日裡外人都說自己看似就是個無慾無求的人,可誰知道,他在阿錦麵前,需要多大的定力才能剋製住自己不將這個心尖上的姑娘揉進自己身子裡頭去。
“阿錦不要心急,再等等,待袁將軍回京,我立刻上門提親可好?”沈安翊伸手將人擁進了懷裡,袁容錦嘴角都是抑製不住的笑意,在他懷中點了點頭。
片刻後,沈安翊離開了院子。
袁容錦也全無睡意,她坐回了軟塌,看著桌子上他帶來的幾罐的冰肌膏,一旁的燭光一閃一閃,這讓袁容錦陷入了回憶:
巨大的風浪,不停搖晃的船艙,到處都是濕黏黏的,混合著海水的腥味……
五歲的袁容錦縮在了角落,看著麵前一群和她年歲差不多大的孩童,每一個人都瑟瑟發抖蜷縮成一團,臉上皆是驚恐。
這個時候,船板被打開了,上邊的人又扔下來了一個男孩,留下了一句惡狠狠的話:“都老實些!誰敢吵鬨,老子把你們剁碎扔到海裡餵魚去!呸!真是一群小雜種!”
一聲怒吼讓船艙裡的孩子們都抖了抖,連哭泣都不敢……
小阿錦小心翼翼地爬向了剛剛被丟下來的男孩身邊,她是京都大的姑娘,一眼就能看到男孩身上的衣裳並非尋常料子,她忍著恐懼,帶著哭腔推了推男孩:“大哥哥,大哥哥……”
……
忽然,漫天大火,整艘船都起火了,喧囂聲、打鬥聲、哭喊聲一片混亂……
船上到處都是這段時日一同相處的夥伴們的屍首,明明不久前,大家才一起商討著說要一同逃出去……
到處都是鮮血……還有被殺死的人竟然還睜著雙眼,惡狠狠看著她……
小阿錦嚇得尖叫,可是忽然想翊哥哥,翊哥哥在哪裡?
小阿錦不顧安危,不停在混雜的船上左閃右躲,尋找她的翊哥哥,可是下一秒,她卻看到了那個將她抓來的人,正高高舉起了大刀,他的麵前就是翊哥哥……
“不要——”袁容錦大喊了一聲,不停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後背早已經是被冷汗浸濕。
“姑娘,姑娘!”冬兒推門而入,看到袁容錦臉色慘白,心中一驚,急忙倒了杯冷水:“姑娘是不是做噩夢了?先喝杯水壓壓驚!”
袁容錦還未回過神,聽見冬兒叫她,才慢慢定了定神,原來是夢啊!
她緊緊握著手中的杯子,指甲都因為過度用力有些泛白了,也不知道怎麼了,她將杯子放到了一旁,掀開了被子,帶著幾分哽咽道:“冬兒,幫我更衣,我要去找沈安翊。”
“姑娘,現在麼?”
“對!就是現在!”她心中慌亂的很,她一刻都不想等,她想趕緊見到沈安翊,想要親眼見到他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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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袁將軍哭著對兒子說:嗚嗚嗚我可憐的小阿錦,這麼多年在外頭受苦了……
看到了嬌滴滴的袁容錦後,袁將軍語塞:這哪裡像是吃儘苦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