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那小子好像注意到咱們了!”
男人語氣有些驚慌,躲在窗戶下麵的身體乾瘦如柴,凹陷進去的眼窩裡是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
他回頭看著地上的壯漢,眼底閃過一絲畏懼。
“艸,真的?”
“那些喪屍冇把他們吃了?”
壯漢聽到他的話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很是凝重。
男人下意識搖了搖頭。
腦子裡迅速閃過了剛纔看到的畫麵。
幾十隻喪屍如同潮水般朝著那幾個人湧了過去,卻在轉眼間就被另一波喪屍全都趕進了車廂裡。
緊接著便看到那個年輕男人從車上跳了下來,打開了車廂後門。
令他驚懼萬分的事情發生了。
它們居然不動了!
哪怕那個男人就站在車廂門口!
那些喪屍卻對放在眼前的獵物置若罔聞,就好像忽然拔掉了電源的機器人似的一動不動!
非但如此,竟然還有一隻喪屍從屍群中跑了出來!
接著就帶著幾個工人去搬磚了?
這一刻莫名的荒誕。
男人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又或者,壓力太大,他其實已經在不經意間瘋了?
但是當那個年輕的男人忽然間看向這邊時,他整個人又瞬間清醒了過來,趕忙放下了窗戶上的紙板躲了起來。
“你是說,他好像可以控製那些吃人的喪屍?”
這已經是虎哥第三次詢問同樣的問題了。
可他眼中的震驚仍未散去。
這怎麼可能?
生活又不是電影,難道還能真跑出來什麼自帶係統的主角?
要真是這樣,那自己呢?
炮灰甲?
路人乙?
還是被主角一腳踩死的工頭丁?
無論如何,這地方看來都不能待了,得趕緊帶著兄弟們離開才行。
“猴子。”
“你彆是看錯了吧?”
“是不是這幾天給那幫狗孃養的給你嚇的?”
說話的人麵容憨厚,看起來就像是剛剛從地裡乾活回來的農民。
可他的眼神卻莫名的凶悍。
這人名叫杜超。
而那個趴在窗戶邊上放哨的男人,就是他嘴裡的猴子,本名侯大平。
“冇有,冇有。”
“我這雙眼睛視力好的很。”
“要不是個頭不夠,早就跟著人家當兵去了。”
侯大平說著又偷偷地撩起紙板往外麵看了一眼,卻發現剛剛還在工地入口附近站著的五人居然憑空消失了!
隻剩下了一大兩小三輛車還停在路邊上。
“咦,人呢?”
他頓時有點好奇。
還在地上坐著的虎哥見狀,連忙問道:“怎麼了,外麵出事了?”
客廳的幾個男人頓時全都緊張了起來。
該不會是那幫人又來了吧?
就連杜超的眼中都出現了一絲驚慌,可很快就被狠厲占據:
“艸!”
“跟他們拚了!”
“不讓勞資活,勞資也不讓他好過!”
他說著就抓起了地上的鐵鍬,幾口唾沫吐在上麵,就要往外麵走。
“等一下!”
虎哥忽然抬起了手。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外麵的樓梯口。
眾人被他這麼一嚇,頓時全都緊張了起來,手忙腳亂地開始在周圍找起了武器。
鋼管。
鐵錘。
甚至還有人抱著一把嗡嗡直響的電鋸。
侯大平已經嚇得渾身都開始哆嗦了,抓著鋼筋的手就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抖個不停。
虎哥陰沉著臉左右看看,邊上的男人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踮著腳尖悄悄地摸到了樓梯口兩邊的角落裡。
其餘人也各自找了位置躲起來,隻是豎起耳朵聽著。
踏踏,踏踏。
樓梯裡傳來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略顯雜亂的腳步聲讓躲在黑暗中的人們情不自禁的摒住了呼吸。
上來的絕對不止一個人。
而是一群。
是誰?
聲音越來越近。
最後卻在距離樓梯口的位置忽然停下。
一雙雙潛藏在昏暗角落裡的眼睛不由地有些好奇,隨後全都看向了虎哥。
“要不直接衝出去?”
杜超小聲問道。
知道他們躲在這裡的隻有那幫人。
從剛纔的腳步聲來看,上來的人估計不會少於十個。
虎哥麵色一狠,咬牙便準備帶頭衝出去,那幫人現在應該就在樓梯上等著,現在出去冇準還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可他的腳纔剛剛邁出去,迎麵就看到了一張血肉模糊的臉。
這不是前些天死去的老張麼?
涼意瞬間席捲全身。
原來順著樓梯上來的人居然是一隻喪屍!
不,不對!
虎哥猛地往後麵一退。
就見撲倒在地上的老張已經被幾隻臟腳踩在了背上。
低沉的嘶吼聲不知何時已經充斥著整條樓道,一個又一個瞪著血紅雙眼的人影正在瘋狂地往外湧。
“快,快跑啊!”
“喪屍!”
虎哥壓根來不及思考為什麼下麵的門會被喪屍打開,而是立刻扯著嗓子喊住了正要從角落裡衝出來的同伴。
可是他們又能往哪裡跑呢?
“樓梯!”
“走右邊樓梯!”
他一聲大吼,把鐵鍬橫在胸前便往外衝。
擋在走廊裡的幾隻喪屍竟然全都被他這麼一撞倒在了地上。
那些躲在房間各處的男人見狀,連忙揮舞著手裡的武器跟了上去,一時間整個樓道裡到處都是扭打的人影。
杜超一把鐵鍬舞得虎虎生風,緊緊跟在虎哥後頭。
而身材瘦小的侯大平則被夾在人群中間,不時拿著手裡的鋼筋往外戳上幾下。
右邊的樓梯很快就到了。
可剛剛衝到樓梯口的虎哥卻忽然停住了。
隻見一個頭戴紅帽的大胖子就像是堵牆似的橫在樓梯中間,身後還跟著十幾個一動不動的黃帽子。
“怎麼了虎哥?”
杜超將跟上來的一隻喪屍拍倒在地上,還來不及補刀,便看到前麵的虎哥停下了。
他下意識往樓梯裡一看,頓時呆住了。
怎麼這邊也有?
完了。
眾人回頭,就見身後那些被撞倒在地上的喪屍正在緩緩從地上爬起來。
剛纔情況緊急,根本來不及補刀。
他們已經被包圍了。
“次——”
昏暗的走廊裡忽然亮起了一點火光。
繚繞的煙霧很快就從男人嘴裡的菸頭上升起來,又擴散到每個人的鼻腔裡。
虎哥歎了口氣,將菸頭吐在地上。
“兄弟們。”
“看來咱們是回不去了。”
冇有人說話。
每個人都麵如死灰地看著前方。
可就在這時,一個低沉的的聲音卻忽然間在屍群中響了起來。
“偷窺是犯法的,你們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