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忽然愣住了,隨後臉上的恐懼之色變得更加濃烈。
“它,它們還會說話!”
“成精了?”
侯大平的眼珠子都要從眼窩裡蹦出來了。
要不是他一向性格膽小,恐怕當場就情緒崩潰從後麵的窗戶上跳下去了。
其他人的表現也不比他好上多少,幾乎每個人的手都在以肉眼可見的幅度顫抖著,隻覺喉嚨裡莫名的發乾。
前麵的杜超連忙回頭狠狠地瞪了侯大平一眼。
“瞎說什麼!”
“明顯是裡麵有人!”
他這句話一出,頓時讓所有人都冷靜了下來。
是啊,喪屍怎麼可能會說話?
但是要說裡麵有人——
尼瑪!
這不是更嚇人了麼!
能躲在喪屍堆裡的人還是人麼!
該不會是什麼還保留著生前意識的喪屍吧,那可比電視上的妖魔鬼怪危險多了!
人群中的恐懼僅僅消失了片刻,接著便以一種更加洶湧的氣勢沖垮了每個人的心智,每個人的腳步都控製不住地往後退。
直到最後麵的男人後背頂住了窗戶。
上麵的紙板不知怎麼開了,一道強烈的光線從縫隙間射出,正好打在那些逐漸逼近的人影身上。
那是一張張麵色枯黃的人臉。
鮮血還在流淌。
噁心的粘液伴隨著嗆人的臭味從它們不斷開合的大嘴裡湧出來。
從兩邊樓梯爬上來的喪屍已經完全彙聚在了一起,幾十個衣著破爛的頭戴黃帽的人影幾乎擠滿了整條走廊。
“咳咳。”
虎哥眼皮一跳,瞬間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怎麼好像聽到了咳嗽的聲音?
該不會是——
“老田啊,你這個麵具好像不太嚴實啊。”
“有點漏氣。”
擁擠的屍群忽然間往兩邊的房間裡湧了進去。
很快就把走廊讓了出來。
就見一個頭戴防毒麵具的男人一邊咳嗽,一邊往前走了幾步,隨後直接將臉上的麵具扯下來丟在了地上。
緊接著又有幾個人影出現在他身後,每個人都戴著同樣的防毒麵具。
看起來其中還有個身材高挑的女人。
張燁一臉不滿地看著田苟。
“下次再這樣,我可扣你工錢了啊!”
“樓裡有人你不知道就算了,讓你準備個麵具還特喵地漏氣!”
“你該不會是想謀害朕吧?”
田苟連連點頭,凶狠的目光卻一直盯著角落裡的人群。
這些人看著可不像是好對付的。
得小心些纔是。
“張燁,他們好像是這裡的工人啊。”
艾冰藉著紙板上漏出的光線,終於看清了這些倖存者身上的打扮,其中幾個人身上穿的正是夏天工地上最常見的背心短褲。
但領頭的兩個明顯不是什麼善茬。
尤其是最前麵那個。
好傢夥。
乍一看就跟門板似的。
張燁訓完了田苟,便馬上美滋滋地看向了角落裡的倖存者。
他本來是冇打算進來的。
誰知剛走到樓下,就聽係統叮得一聲提示,接著員工的數量上限便又加了十個。
這意味著什麼還用說麼?
樓上肯定有人!
於是他果斷從周圍的喪屍裡麵挑了十幾個炮灰上來了。
經曆了酒店那一遭以後,張燁已經深刻意識到了安全的重要性,孤身涉險有一次就夠了多了就是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了。
反正這些炮灰有的是,死了隨時可以再招。
要是樓上的人是刁民——
嗬嗬。
“虎哥。”
“這小子該不會是——”
杜超的心已經提在了嗓子眼上,說話時眼睛還一直盯著幾步外那幾個陌生的人影。
虎哥的心同樣沉到了穀底。
猴子說的冇錯。
那小子果然發現他們了。
而且看眼前這架勢,房間裡的喪屍恐怕真的和這幾個人有關係。
他悄悄地在心裡衡量著雙方之間的距離,可對麵領頭的那個小子居然直接往後退了幾步,接著就見兩邊房間裡的喪屍往外走出了幾隻。
這詭異的一幕再次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包括虎哥在內。
擠在中間的侯大平已經快要哭出來了。
“看到冇!”
“我就說冇看錯啊!”
“這些喪屍真的是聽他們使喚的!”
張燁聽到這句話,頓時笑了起來,難怪剛纔總覺得有人在暗地裡觀察自己。
搞了半天就是這個人?
他無奈搖頭。
“事已至此。”
“你們已經冇有其他選擇了。”
“抱歉,所有知道我這個秘密的人都得——”
角落裡的倖存者們驟然間全都瞳孔一縮,緊接著每個人的眼底都閃過一絲絕望。
“——死。”
完了。
果然是那個結果。
眾人麵如死灰之際,耳邊卻忽然間又聽到一句:
“或者——”
“你們會開車麼?”
彷彿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的心忽然間縮回去不少。
男人們麵麵相覷。
自己聽錯了?
開車?
“什麼意思?”
虎哥最先冷靜下來,沉聲問道。
他看著張燁那張麵帶微笑的臉,總覺得有些莫名的緊張,尤其是看著對方身處屍群依舊麵不改色的時候。
幾乎可以肯定能控製喪屍的就是這個年輕人。
眾人的命就掌握在他手上。
“開車。”
“開車你們不知道?”
張燁頓時有些納悶,連忙用手做了個握著方向盤的動作。
不是吧,工地上的人不會開車?
“挖機會不會?”
“挖機不行卡車也行啊!”
“或者貨車,實在不行能開皮卡也湊合!”
虎哥忽然沉默了。
他下意識覺得對方在戲弄自己。
可看著張燁手舞足蹈的表情,似乎又不像是跟自己開玩笑。
而身後的男人們也個個神情怪異,甚至有人下意識掐了邊上的人一把,聽到對方的痛呼才確認眼前荒誕的場景和對話不是做夢。
“會!”
“我會啊大哥!”
“不就是開車麼,我們以前就是開卡車跑運輸的!”
中間的侯大平忽然喊了起來,甚至還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往上麵跳了幾下,似乎生怕張燁注意不到自己。
誰也冇想到他會是第一個做出反應的。
虎哥也是一愣。
隨後扭頭看了看邊上的杜超。
兩人齊齊點頭,看著張燁的目光裡猛然間多出了幾分莫名的期待。
身後的呼吸聲也迅速變得沉重起來。
顯然在等著他們的決定。
虎哥眼神一凝,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問出了一句讓他多年後想起依舊後悔不已的話:
“包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