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才稍稍坐定,外頭就傳來華深的聲音,華淺這次不似以往那般視若罔聞,目光都追了出去,他似企鵝一般跑進來。
總覺得才一日不見他,似乎又胖了。
華深在華淺的對麵坐下,又喚了一聲:“妹妹。”
華淺麵帶微笑,將剛纔千芷放下的茶遞過去給他:“哥哥,這是找我有事?”
華深樂嗬嗬地接過茶杯,又放下,兩手疊在桌上:“妹妹,你幫我跟家主妹夫求求情,我不想去從軍。”
仲溪午的關注都已伸到她母家,這要放以往,華淺定然要去找他理論。
可如今,隻會深深感觸,他多餘的關注都是偏愛。
華淺從上到下看了華深一眼,從軍還真是幫他改頭換麵的好事,嘴上也不住地肯定:“哥哥,家主是為你好,等你練就一身武藝,不就可以更好保護華家,保護我。”
話是這麼說,但是,他平時走路都氣喘,更何況,還有一院子的姑娘等著,他自是不捨得,反問:“妹妹這是打定主意不幫我了?”
“這不存在幫與不幫,哥哥心裡說愛護妹妹我,可連為我從軍都不願。”華淺抬起手臂,就去擦眼睛,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華深臉上的揉動了動,有些猶豫。
“妹妹,要不我去試試,若是挨不住,再回來。”
“果真還是哥哥待我最好。”華淺放下手臂,緊接著就跟他商量:“哥哥此去也不知何時回來,不如測試一下那院子裡的姑娘,若是有想離開的,就說明對哥哥是假情假意,不妨放出去?”
都要從軍去,反正也見不著,華深也樂於遂妹妹的願:“好吧,等我回去就跟父親母親說。”
說完將帶來的禮物放在桌上:“妹妹,這是我特意給你挑的首飾,我先走啦。”
華淺摸著首飾盒,看著他那寬大的體型,是新生的希望。
這一次,她應該不會冇有哥哥了。
還是得儘快安撫好仲氏園中的兩個人,華淺手書一封信交給千芷:“千芷,你親自去趟華宅,將此信交給父親。”
千芷剛走出去,華淺又叫住她,搏了一把:“若是在路上碰見欺負人的事情,記得幫一下。”
“好。”千芷應得乾脆,實則覺得有些奇怪,路上不自覺地撓了下腦袋,還差點撞上嬤嬤。
華淺抬頭望瞭望天空,萬裡無雲,是個好天氣,索性去亦安齋繼續做香珠。
仲溪午向汪縣令借了祭祖大典的護衛,出縣衙時,恰好碰到仲夜闌,便一同去摘星樓調香。
調配完香後就聊起葛家的事情,仲溪午問:“師兄覺得,此次沉香木的事情,是否與葛家有關?”
“葛家敗落,自然最恨的是仲家,確實有這種可能,數日後的祭祖大典還是要加強戒備。”仲夜闌正在研磨香料,有些心不在焉地說道。
“師兄同我想一塊去了,剛剛已經見過汪縣令。”仲溪午念起華淺的囑托,不得不開口:“不說這些了,明日師兄有什麼安排?”
仲夜闌一時精神奕奕,正愁不知如何開口,這下有了辦法:“準備簡單辦個家宴,家主若有空,可以帶華淺一同來。”
他怎麼知道華淺想去,難不成錯嫁一事跟他有關,畢竟師兄說過他曾贈予一個姑娘玉佩,估摸就是牧遙。
“師兄相邀自然有空,我定帶阿淺一同來看看。”仲溪午勾唇一笑:“這裡也冇什麼事了,我先走一步,阿淺還在家等著。”
仲夜闌滿眼都是驚詫,華淺不喜歡他了,頓時有些口不擇言:“家主何時喜歡上華淺的?”
“自是比師兄早,還得多謝師兄成人之美。”已準備走出去的仲溪午心存疑慮,還是轉身回頭一笑。
“那華淺也喜歡家主?”
這將仲溪午問住了,他努力穩住臉上的笑意:“師兄,阿淺如今是我的娘子,問這話是否有些多餘?”
仲夜闌的心裡好似空了一塊,擠出一抹笑:“是我僭越了,家主彆放心上。”
仲溪午得勝般轉出去,可走著走著臉上的笑一點一點消散。
他的阿淺有喜歡他一點了嗎?
他不知道答案,一回到仲氏園,就步履如飛般奔向木樨居,卻並未見到她:“大娘子去哪了?”
嬤嬤正要回話,華淺就拿著一串香珠走了進來:“家主回來啦,嬤嬤讓人上菜吧。”
他竟然冇猜錯,阿淺就是在等他。
仲溪午都不知道他那回頭有多驚喜,華淺的臉上還沾著香料粉,仲溪午突然知道她去哪了。
華淺拿著香珠在他麵前晃了晃,他才慢慢清醒,聽她問:“家主,莫不是吃過了?”
仲溪午一副得意的模樣,抬手蹭了下她的臉:“一直惦記著你,都冇覺得餓。”
怎麼突然這般肉麻,定然是仲夜闌刺激他了。
華淺想著讓他多親近一下,把這擦臉的活都交給他,於是很自然靠過去仰著臉:“再看看。”
這麼主動,仲溪午突然有些莫名的欣喜,小聲問:“看什麼?”
耳旁的聲音黏糊糊中帶著暗喜,華淺驚覺他定然誤會,與他拉開距離,遞過去一塊帕子:“幫我看看臉上是否還有香料粉,家主以為看什麼?”
仲溪午冇有說話,隻是接過帕子默默幫她。
心裡迴盪著一個強烈的聲音:自然是看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