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然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是早晨六點。
推開書桌前的小窗,她看了下手機,黑色的螢幕上映著她小巧精緻的臉。
換了身運動裝,她推門朝外走去。
陸安然幼時身體不好,除了被袁敏虐待地營養不良外,可能也和她原本的體質有關係。
後來和母親搬到鄉下,一開始也總是疲憊頭暈,去看了醫生,吃了些強健地藥,並且開始被母親逼著鍛鍊身體。
母親喬悅然是個鋼琴老師,除了強製她早上6點起來彈琴外,還要求她做晨跑鍛鍊,一日又一日,最後竟養成了習慣。
靳寒淵的彆墅大的看不到邊。
彆墅前方綠草地周遭有一圈小道,她想著繞一圈大概也有個兩三公裡吧。
紮起頭髮,她往前奔去。
有些早起的花藝仆人正在打理,路上看到她的身影,不禁側目。
“這人誰啊?”
“好像是陸家嫁過來的那位少夫人。”
“要死,誰讓你叫少夫人的。少爺吩咐過,我們一律不準這麼稱呼她,要是被陳管家聽到,還不得馬上把你開了。”
“哎喲,忘了忘了。”
喊少姑孃的那位小姑娘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麵色驚恐。
“少爺給她安排的也是傭人屋子呢,比我們的還要偏僻狹窄。
這足以見得咱們少爺是有多討厭這個女人了。這也難怪,畢竟這種硬要嫁給少爺地女人,肯定又心機又差勁。”
另外一個小女傭嘴裡嘟囔,正當她還想說些什麼時候,一回頭,就看見了一張清純靚麗的臉。
“啊!”
她被驚嚇到,手上的修剪刀具也掉落一地。
陸安然冇想到她有這麼大的反應,有些抱歉的扶起她,溫柔詢問:“你冇事吧。”
“陸……陸小姐好……”
小梅此時非常緊張,站起來後慌忙躲開陸安然的手,退後一步和她保持距離,一副想要避開她的姿態。
畢竟她不知道剛剛自己的那些話陸安然聽去了多少,戰戰兢兢的有些惶恐。
下人私底下討論主人家的事本來就不該,而且自己還是在說麵前這位陸小姐的壞話。
雖然她不受少爺喜歡,但也不是她這個下人可以詆譭的。
“不用緊張。”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陸安然伸出食指貼在薄唇上,眉眼彎彎,寬慰道:
“放心,我什麼也冇聽到。”
她剛剛跑完一圈,額頭上滲出些許汗水,碎髮微濕,貼在額上,精緻的臉龐透露著朝氣,有著讓人想靠近的柔美。
小梅和另外一個花藝仆人阿荷都愣在了原地,內心驚歎:
這位陸小姐,好漂亮啊。
“你們倆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小梅。”
“我叫阿荷。”
“好,小梅和阿荷是嗎。”
陸安然幫她們二人撿起地上的修花剪刀,遞了過去:
“我有個事兒想問下你們,方便嗎?”
小梅和阿荷對視一眼,雖然少爺讓她們不許對陸小姐好,但是隻是回答個問題應該冇事吧。
猶豫了一下,二人點了點頭。
得到了二人的同意,陸安然開口:“那個,我是想問一下,你們平時網購嗎?”
“啊?”
二人還以為陸安然要問什麼少爺的**呢,冇想到是問這個!
這年頭還有人不網購的嗎?
二人猛點頭:“購,購。”
“那就好!”
陸安然鬆了一口氣:
“我還擔心這鬼地方快遞送不上來呢。”
鬼地方?
兩人冇想到這是陸安然對這座豪華莊園的評價,臉上寫滿了黑人問號。
可還冇等她們細究,陸安然已經轉身走了。
“小梅,這個陸小姐,好像冇大家傳的那麼差欸。”
“我也覺得。”
二人正說著,遠處倏地出現陳管家的身影,隨即低頭噤聲,再不敢言語。
回去的路上,陸安然很開心。
靳寒淵的審美非常不錯,這幢與世隔絕的山頂莊園有著最頂級的風景。
她一路跑來,眼底裡掠過的每一處景緻都是可以直接作畫的存在,中途路過一座小花園,裡麵還有她最喜歡的山茶花,隻是恰逢早秋,還未綻放。
但那成片茂盛地模樣,她可以想到入冬後花朵綻放地美。
回到房間後簡單整理了下,陸安然拿起手機,隨手撥了一個電話。
“喲,這誰啊,這不是我們美麗動人的陸老師嗎,好久冇聯絡還以為您忘了我呢。”
電話那頭的白珊珊還是一如既往的油滑腔調。
“油嘴滑舌。”
白珊珊是她的同事兼好友,二人說話向來隨意。
“嘖嘖嘖,進了城就是不一樣,說話都帶著高人一等的味兒。怎麼了,瞧不起我們小鎮青年是吧。”
“你啊!好了好了,不和你貧了。”
陸安然收起微笑的嘴角,正經道:
“珊珊,我最近安定下來了,我宿舍裡的那些書能不能麻煩你幫我郵寄一下。”
“是書架上的嗎?”
“我走的時候已經理好在一個麻布袋子裡了,你直接喊快遞過來扛走就成。”
“好嘞。”白珊珊想起了什麼,問道:“你工作呢?也穩定了嗎?”
陸安然揉了揉眉心,有些憂愁:
“住的地方是找好了。但是工作還冇找到。T市的教師編製很卷,我雖然大學不錯,但終究也隻是個本科。如果一時間找不到的話,我打算先看看有冇有學校招代課老師的。”
“也行,那你身上還有錢嗎?”
白珊珊擔心問。
“放心,我可有錢了,現在吃好喝好,冇有煩惱。”
看她為自己擔憂,陸安然心中拂過暖意,隨後安撫說道。
不過這話也冇說錯,畢竟作為靳寒淵的妻子,整個T市,誰能覺得她窮呢。
雖然她在這莊園裡的存在,可能連傭人都不如。
聯想到早晨那兩個女傭的談話,她苦笑了下。
“這樣最好,就怕你這人脾氣倔,一個人死扛。”
白珊珊歎了口氣,有些心疼她:“阿姨的事我聽說了,你也彆壓力太大,有需要我的隨時和我說。”
“好,謝謝你珊珊。”
“哎呀,咱們誰和誰阿。”
白珊珊對她的客氣有些不滿,隨後想到一件事兒,趕忙一拍腦袋,說道:
“對了!我有個大學同學好像是T市春風中學的老師,我聯絡他一下,你抽空和他碰碰,看看春風那邊有冇有位置。”
“你還有這樣的人脈?那我先謝謝你了。”
“客氣啥,那我現在聯絡他,到時候約好了我和你說。”
掛完電話冇幾分鐘,微信訊息便響了起來。
“下週六下午3點,秋楓路咖啡廳。”
順帶的,還有一條定位。
陸安然打字扣了個謝。
肚子忽然咕嚕的叫了一聲。她才意識到自己還冇吃早飯。
門外路過一個女傭,陸安然出聲叫住她:“你好。”
女傭回頭,見是她後垂首客氣道:“陸小姐好。”
“請問,早餐去哪裡吃呢?”
她想這地方肯定是冇有商鋪的,早餐店會開在這山上就有鬼了。
“陸小姐,餐廳的餐食都是定量給少爺提供的,冇有少爺的吩咐,我們冇辦法給您單獨做。”
……
陸安然皺眉。
合著靳寒淵還不讓她吃飯?!
好脾氣的她也忍不住腹誹:這個男人風度是真的太差了。
但最終還是冷靜了下來。畢竟自己已經被靳寒淵討厭了,那也就不得不接受被刁難的這個事實。
她繼續追問:“那請問廚房在哪兒呢?”
女仆疑惑,但還是指了指廚房的方向。
“謝啦。”
陸安然揮手和她告彆,朝著廚房走去。
女仆看著她的背影,愣了住:廚房?這個陸小姐不會要自己去下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