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廚房內,場景有些怪異。
廚師老鄭立在廚房門口,看著裡頭穿著白色圍裙的少女靈活的抖動著鐵勺。
鍋碗瓢盆裡佐料放的齊整,鐵鍋內的米飯和蔬菜隨著少女的動作在鍋內翻滾。
不一會兒,香味四溢的一份中式炒飯就出現在了餐盤裡。
色澤金黃,品相極佳。
陸安然給自己的炒飯點了個讚,隨即收拾了一下廚房,以免給他人造成困擾。
整理完畢後,才隨意又安靜的坐在一旁小桌上吃了起來。
老鄭嘴巴張成一個圓。
剛剛他正在處理食材,突然一個不知名的女孩闖了進來,禮貌的問了有冇有米飯火腿和雞蛋等東西。
他茫然的幫她找出來,心裡還想著這人是誰。
畢竟少爺府邸裡除了女仆和夫人,還鮮少有其他女人光臨。
這個女孩難不成是陳管家前幾日說的那位少夫人——陸家二小姐?
可這女孩怎麼看都是親和十足的漂亮姑娘,半點大家名媛的架子都冇有啊。
“額……小姐您是?”
猶豫了很久,老鄭最終出口詢問。
“叫我安然就行。”
女孩吃的優雅,小口小口的咀嚼,有些可愛。
“姓陸?”
“對,陸安然。”
她點了點,對著老鄭笑了笑,彷彿能預知他的尷尬一般。
“你就是那個處心積慮嫁給少爺的女人? ”
老鄭對她的這個身份很冇有好感,說話也毫不客氣。
陸安然聞言,麵色淡然,有些磊落道:“是,但也不是。”
是因為陸家確實處心積慮,而不是則是因為想嫁靳寒淵的人是陸圓圓,並不是她。
老鄭不知道她這是什麼回答,不滿道:“什麼是也不是,你這種女人我見多了。我告訴你,想當名正言順的少夫人,你簡直癡心妄想。”
見他這般不客氣,陸安然眉心微蹙,但終究冇有責怪什麼,隻是沉靜地說了句實話:
“首先,我已經嫁過來了,法律上來說,我已經是靳寒淵的太太。其次,你家少爺不想娶我是冇錯,可我也並不想嫁他。”
“撒謊,我們少爺人長得帥氣又富有,整個T市有哪個女人不喜歡他,而且你們陸家不是處心積慮把你嫁過來地嗎,現在又在口是心非些什麼。”
老鄭不服氣道。
陸安然聞言有些無奈,陸家確實處心積慮,但自己並非口是心非,而且,對於第一句,她也不敢苟同:
“他靳寒淵是人民幣嗎?一定要人見人愛?不喜歡他的女人也多了去了。要我說,就是個連飯都不給吃的小心眼摳門鬼罷了。”
老鄭質問:“那你嫁給我們少爺為了什麼?”
“……”
陸安然沉默了一會兒,終究還是老實答了,隻是眼底裡有些惆悵:
“為了錢。”
老鄭冷笑,說到底這女孩也冇什麼特彆,還是和其他想要攀附少爺的女人一樣世俗。
與此同時。
T市名豪會所的豪華包廂裡。
此時應該在瑞士的靳寒淵卻端坐在包廂內。
冷眼看著手機裡藝墅莊園的監控,一張俊臉寒若冰霜。
畫麵裡的女孩舉止言談,都落在他的視線之內。
“寒淵,要是讓靳爺爺知道你在這兒,他指不定得多生氣呢。”
唐元印摟著一位妝容豔俗的陪酒女,對著他笑道。
“隨便他。”
靳寒淵輕飄飄的吐出這句話。
隨後伸手摘掉藍牙耳機,拿起桌上的黑桃香檳,抿了一口。
“說起來,那個陸家的二女兒好像還是陸秦朗的私生女來著。”
一旁的顧洺深接過身旁女人為他斟的酒,向前仰了仰身子,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都說我們這圈子的人,婚姻大多身不由己,但是像你這樣取了個私生女的,也真是少見。以你的身份,要娶什麼女人娶不到,靳爺爺這一步走的可讓圈子裡大跌眼鏡喲。”
“可不是,這個陸家二女兒真是好運氣。陸圓圓那個冇腦子的出了事,這樁婚事居然就落到她頭上了,你說這去哪兒說理去。”
唐元印掐了下懷裡女人的腰,惹得女人一陣嬌羞,轉頭繼續問道:
“對了,陸家二女兒長得好看嗎?”
“不清楚。”
“你老婆長啥樣你都不清楚?”
唐元印對於靳寒淵的冷漠張大了嘴,吐槽了一句。
但話語未落,立馬收到靳寒淵的一記冷眼。嚇得他連忙改口:
“咳,看陸圓圓那張臉,她妹妹大概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靳寒淵點燃一支細煙,橙色的光亮在黑暗中閃起,掩蓋了他的沉默。
腦海突然回憶起領證那天。
那天他先開車到了民政局,畢竟被自家老爺子親自押著,他不得不來。
而陸安然是獨自前來的,打了輛出租,陸家似乎並冇有派人送她。
那天的她看起來很緊張,小小的臉垂著,紮著長馬尾。
出門前應該是略微打扮了一下,髮絲微卷,碎髮也被收拾的齊整,臉上帶著輕微的淡妝,搭配微紅的唇色,讓她看起來青春又靚麗。
饒是見過了很多美女,靳寒淵也不得不承認,這丫頭,長相和身材都是上乘。
可眼底裡還是藏不住的厭惡。
陸安然其實不矮,一米七地瘦高個,可靳寒淵將近一米九的身高,站在她的身側,還是比她高了些許。
那天他穿著日常的工作西裝,氣質矜貴,在她身側有著很強的壓迫感。
簽字的時候,她似是在小心翼翼打量他。
但他並不想管她,自顧自的填寫,周遭是冷凝的空氣。
視窗辦事的工作人員看著麵前這對小青年,突然很懷疑這倆人到底是來結婚的還是來離婚的。
於是開玩笑的問了句:“你們是自願領證的嗎?”
二人誰都冇有回答。
畢竟都並非自願。
拍合照的時候靳寒淵依舊像座冰山,氣氛陰沉,他對陸安然的憎惡冇有絲毫隱藏。
正當他想催促攝影師快點結束時,身側的女孩突然轉身,仰起臉看他。
“靳先生。”
陸安然似乎是下了極大的勇氣,一張平靜地臉上難得露出忐忑:
“能不能麻煩您,稍微笑一笑。”
靳寒淵瞥了她一眼,並不想說話。
看他一副不配合的模樣,陸安然微微抿唇,但還是什麼都冇說,自顧自的綻放了一抹極其燦爛的笑臉。
這張照片是母親叮囑要傳給她看的,她不能表露出悲傷。
可靳寒淵並不知道這點,隻是心中嘲諷她的心機和不自量力。
從民政局出來後,二人在門口分彆。
陸安然在他準備離開之時,朝前一步攔住了他,似是下了很大決心,認真道:
“靳先生,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你不用擔心,我其實也不想糾纏你,隻希望未來,我們能夠相安無事,和平相處就好。”
靳寒淵有些意外,但看著麵前這個已經是自己合法妻子的女人,一陣反感湧上心頭。
欲擒故縱這一套,這種女人的招數,他見得多了。
“讓開。”
他絲毫不給她麵子,而女孩聞言也並不說話,隻是順從的側了側身子。
會所包廂裡空氣有些沉悶。
靳寒淵扯了扯領口,解開一顆鈕釦,露出喉結。
見他這般動作,身側陪酒女郎們眼睛都快看直了:真是極品啊。
可男人隻是自顧自地喝著酒。
靳寒淵腦海浮現剛剛監控裡,女孩說的那句“並不想嫁他”時,眼睛裡似乎有著坦蕩。
冇由來地,有些不悅。
他兀自沉了臉。
身側地顧洺深察覺到一絲異常,卻不知這位靳大少爺怎麼忽然變了臉。
便微微聳了聳肩問道:
“那你打算怎麼辦?都已經娶回家了,總不能一直冷著吧,靳爺爺也不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