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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大哥提前跟張家人說過,他們已經準備好塑料盆、毛巾和白酒。
記憶中,在舞台上唱情歌的清秀男生此時被放置在木板上,皮膚慘白,冇有一點生氣。
好好的人,怎麼就……
我心裡堵得慌。
不過,張謙跟我想象中泡的腫脹的屍體不一樣,他隻是渾身衣服濕透。
我暗暗鬆了口氣。
經過大哥的介紹,我知道張謙的大哥叫張遠,跟我大哥是大學同學。
張遠比大哥高一個頭,光頭,微胖,五官跟張謙很像,在市裡開出租車。
張遠特地加了我的好友,“乾你這行的少不了村裡城裡的跑,你一個女孩打車不安全,往後去哪兒跟我說,我拉你去。
”
大哥跟張遠說了幾句話,張遠就扶著爸媽離開了靈棚,還貼心的放下靈棚的簾子。
我深吸口氣,從包裡拿出一次性手套戴上,檢查張謙的壽衣,五領三腰,材質竟是蠶絲的。
絲質壽衣昂貴,我給三叔打下手那麼多年,也冇見過幾次。
用毛巾沾上白酒,我伸手去脫張謙的衣服。
誰知,手剛摸到他的腰帶,靈棚內的燈光閃爍幾下,突然滅了。
靈棚陷入黑暗當中。
與此同時,周圍的空氣彷彿都變得潮濕,呼吸間都是水汽。
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什麼都看不清,但現在,黑暗的靈棚中,我竟看見一道影子從放置張謙屍體的床板下鑽出來。
而後,影子伸出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我手腕的皮膚頓時有一種粘膩濕滑的觸感,像是被軟體動物纏上。
這一瞬間,我整個人都毛了。
我現在叫白璟,他會來嗎?
黑影緩緩仰頭,露出張謙那張皮膚慘白的臉,聲音幽幽,“彆脫我褲子。
”
“……”
“我要給你擦身體,好穿壽衣下葬。
”我近乎麻木的解釋。
張謙慘白的臉驟然懟到我眼前,他眼中滿是不甘和憤恨,“我不下葬,我要去找他們!”
“找誰?”我問。
我的腿肚子直抽抽,雙腳跟被釘在地上似的,挪不動,手又被張謙抓著,隻能被迫近距離觀賞張謙的死人臉。
多虧我被白璟嚇過幾次,心理承受能力增強了,不然我早嚇暈過去了。
“我要去找那老太婆!我為了救她孫子淹死,她居然偷偷帶著孩子跑了,我爸媽現在都不知道我是為救人而死,他們覺得是因為他們給我的壓力太大,我才自殺。
”
“我媽內疚的眼睛都快哭瞎了。
”
“所以我不穿壽衣,我不要入土為安,我要去找那老太婆算賬!”
他話音剛落,院裡突然一陣喧囂。
有說話聲傳進來。
“這是張謙家嗎?”
“昨天我媽帶著我兒子去河邊玩水,孩子趁我媽不注意,遊到深水區,溺水了,是張謙拚死救了我兒子。
”
我向張謙,指著靈棚外,“你要找的人來了,能鬆開我了嗎?”
誰知張謙抓的更緊了!
“我救了人,卻被丟在水裡,我爸媽連我為什麼會死都不知道!”張謙盯著靈棚外,滿眼憤恨。
靈棚中的水腥味越來越重。
張謙站起來,往我身上貼,當他的左手放在我的後背時,我感覺到一股黏黏膩膩的冰冷。
身體無端的有種擠被擠壓的感覺。
他想上我的身!
我在心裡喊了好幾聲白璟,始終得不到迴應。
人靠不住,那就靠己。
我心一橫,用力咬破舌尖,呸!
一口舌尖血噴到張謙的臉上。
“啊!”
張騫當即一聲慘叫。
我掰開他抓著我的手,狠狠的把他推出去。
我急忙後退,抓起黑包,就要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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