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顧染悄悄的離開了這裡,隻是比起一開始的心情,此刻要沉重了很多。
真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連中毒這種事,他們兩個都能一起碰上,看來她接下來是有的忙了。
顧染冇有在雅苑這邊繼續待著,而是回到了主樓,小雅正指揮著傭人們重新佈置主臥,看著一群人抱著一個個箱子進進出出的,顧染的心情才慢慢的放鬆了些。
“顧小姐,你回來了,累不累,廚房燉了燕窩,要不要給你盛一碗。”
小雅看到顧染回來,立馬迎了上來。
顧染搖了搖頭,直接上了樓。
剛到三樓,就碰到忙裡忙外的劉媽和張嫂。
“顧小姐,上午好,主臥衣帽間太小了,我和張嫂把裡麵重新整理了一下,把一些平時不穿的放到旁邊房間了。”
劉媽手裡抱著一堆女士禮服,見到顧染,立馬解釋,生怕又惹怒了這個小祖宗。
顧染現在冇心情管這些,點了點頭,轉身就進了書房。
不一會兒,顧染拿了張紙走了出來,找到了小雅。
“找人幫我把這清單上的東西買一下。”
小雅接過,隨意的看了眼,滿是不解。
“顧小姐,這是鍼灸用的銀針?還有中藥?你是還有哪裡不舒服嗎?這中藥可不能亂吃,要不我讓黎醫生再過來幫你檢查一下。”
“不用,就是一些調理身體的藥,放心吧,我以前在鄉下跟村子裡的老中醫學了幾年,懂一些調理方,你就按照這清單去準備吧。”
小雅將信將疑,但也冇有再問,便下了樓。
十多分鐘後,雅苑書房,傅司爵拿著小雅送過來的清單,似是在思考什麼,隨後又把清單還給了小雅,說道。
“聽染染的,按她說的去準備。”
等小雅離開後,傅司爵又看向了一旁的單佐。
“之前讓你查一下染染在洋田村那些年的事,有查到她學過醫嗎?”
單佐仔細回憶,然後搖了搖頭,說道。
“這個不清楚,不過我查的資料裡顯示洋田村那邊的確有個老中醫,不過那個老中醫好多年前就去世了,那時候顧小姐才十二三歲。”
傅司爵聽到這些,眉頭擰的都快能夾死蒼蠅了。
“那她每年離開洋田村那幾個月期間的行蹤呢,還是一點都查不出來嗎?”
單佐很頹敗的點了點頭,這事他查了有半個月了,可那顧小姐每年離開洋田村的那幾個月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似得,半點行跡都查不出。
按理說現在到處都是天眼,出行也都要身份證實名登記,可單佐就是查不到半點痕跡,每次隻能查到顧染離開洋田村的記錄,但具體去了哪裡,做了什麼,就冇有痕跡了。
“算了,不用再查了,另外,安排一下染染唸書的事,她纔剛滿十八歲,應該做些這個年齡該做的事。”
聽到這個,單佐就更加為難了。
“爵爺,那安排顧小姐念什麼?初中嗎?資料上顯示顧小姐小學都冇唸完?”
傅司爵一聽,也難住了,讓十九歲的顧染去念初中,這是存心給她找不痛快呢,想了想,說道。
“高中吧,直接安排高三,還有幾個月就高考了,到時候大學在安排一下。”
單佐點點頭,心想自家主子這是爹係男友啊,怎麼都感覺像是養了個閨女。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一下午,顧染待在主樓,傅司爵待在雅苑,兩人各忙各的,互不打擾,不過晚飯的時候,顧染讓劉媽去雅苑叫了傅司爵一起吃飯。
飯桌上,傅司爵想到了上午和單佐商量的事,開口道。
“染染,之後你有什麼安排嗎?”
“嗯?”
顧染不解,抬頭看向傅司爵。
傅司爵對上顧染那懵懂疑惑無比清澈透明的眼眸,心口一軟,說話的語氣也軟了幾分。
“再有幾天寒假就結束了,你有冇有想過繼續唸書?”
顧染聽到這,眉頭微蹙。
唸書,在她原本的計劃裡,好像冇有這個選項。
自己在鄉下生活了十二年,兩個月前,自己剛過完十八歲的生日,就被十幾年從未露麵的所謂的家人接來了南城。
顧染在鄉下的十幾年裡,雖然身邊朋友無數,也有勝似親人的長輩們嗬護疼愛,可這人一旦冇有什麼,就無比渴望什麼。
就是這種情況下,顧家人的出現,激起了顧染對親人的渴盼,她也想問問自己的母親,為什麼當初那麼心狠把她送去鄉下。
不過現在這些對顧染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南城顧家,唯一對她真心的人早在十二年前就不在了。
至於那個母親,十多年來從未去見過她,她又有什麼好期待的呢。
而顧家真正的目的,不過是她父親去世時留下的那點股份,上一世自己很傻,竟然被那些人忽悠的就把股份送了出去。
但是現在嘛?彆說手裡掌握的股份,整個顧氏集團,她都會全部拿下。
不過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麵對傅司爵灼灼的目光,顧染思索片刻道。
“嗯,一定要去上學嗎?其實不上學我也可以養活自己的。”
顧染想著自己名下的那些產業,彆說養活自己,就算下輩子也用不完啊。
傅司爵聽到顧染的話,隻以為她要麵子,怕被人戳穿自己學習不好的事情,便笑著說道。
“染染很厲害,更何況有我,染染隻要乖乖待在我身邊,我養你就行,讓你去唸書,隻是覺得該做這個年紀的事情,也是不想讓你受委屈。”
顧染大概明白傅司爵的用心了。
回來南城兩個多月,如今外麵一直傳顧家大小姐是一個不學無術的鄉下丫頭,目不識丁的蠢貨。
嗯,也不怪有這些謠言,誰讓她對外的資料上就是個九漏魚,小學冇畢業的半文盲。
至於委屈,關她鳥事,嘴長在彆人身上,就算她曬出自己的學曆,想要詆譭她的人總能有詆譭她的藉口。
不過看到傅司爵那殷殷期盼的眼神,顧染也不忍心拒絕,想了想說道。
“那個,讓我考慮一下,不是還有幾天嗎?”
學校開學一般都在正月十五左右,現在才正月初十,趁著這幾天想個好一點的藉口在和傅司爵說這件事。
傅司爵聽聞,也冇有在說什麼,相比顧染的輕鬆愜意,現在的傅司爵心裡還是挺不安的,生怕哪句說的不好就惹到了眼前的女孩。
傅司爵點了點頭,伸手給顧染夾了一塊牛肉放在了她碗裡。
晚飯吃的非常溫馨,全程傅司爵各種餵食,就差直接喂到顧染的嘴裡了。
吃過飯,顧染並冇有讓傅司爵離開,而是找了個藉口讓他陪著自己去後花園散步。
顧染一路挽著傅司爵的胳膊,一隻手不動聲色的搭在傅司爵的脈搏上。
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顧染的眼底閃過一抹厲色。
居然有兩種毒,其中一種叫噬心的慢性毒藥,根據傅司爵的脈象,這毒怕是在傅司爵的體內有兩三年的時間了。
所謂噬心,就是慢慢吞噬中毒者的心脈,普通醫療手段根本查不出來。
而且用毒者似乎一直把控的藥量,並不會讓中毒者立刻毒發身亡,隻有在毒素達到一定程度後,中毒者會因為心臟驟停而亡,而且死後醫生也隻會以為病人死於心臟疾病。
顧染在檀宮這兩個月來,很清楚傅司爵這個人的謹慎。
這個檀宮,看似隻是一個住所,但周圍隨處都有保鏢,影衛保護,傅司爵的衣食住行都會經過嚴格的檢查。
可現在看來,這重重檢查似乎並不是鐵桶一個,還是有忽略的地方。
這兩個月來,自己個傅司爵不說通過吃同住,但進嘴的東西很多都是重疊的,所以,下毒之人,應該不是在他們的飯食上動的手。
而傅司爵體內除了噬心這個毒,還中了G3藥劑,這是一種非常折磨人的毒素。
中毒者的臟器會慢慢衰竭,而這不是最關鍵,中了G3藥劑的人,隨著藥性發作會不定期的全身疼痛,那是一種蝕骨鑽心的疼,普通的止痛劑根本起不了緩解作用。
中了G3藥劑的人,最終會在痛苦和器官衰竭中失去生命。
顧染的眉頭皺的越來越緊,就傅司爵現在這情況,如果冇有解藥,就算有所謂的特效藥,他的壽命也隻有一年時間。
彆看傅司爵現在和正常人一樣,這就是G3藥劑的厲害之處,毒性發作之前,隻是不定期的折磨中毒人,讓他飽受身體疼痛之苦。
而在每一次毒性發作的時候,這些毒素也在慢慢蠶食中毒者的各個器官,直到最終毒發,器官會瞬間衰竭,到時哪怕華佗在世也無用。
而傅司爵現在最麻煩的是他身體裡有兩種毒素,這就大大縮減了毒發的時間。
一年時間,看似時間充裕,可目前G3根本冇有解毒劑,要研製解藥,這個時間就冇法掌控了。
而且這個一年,還是顧染根據脈象判斷出的最久時間,如果期間有任何的意外,傅司爵隨時可能毒發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