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染忽然想起了前世的傅司爵,她一直想不明白威懾黑白兩道的聯盟統帥為何到了後期戰鬥力直線下降。
當時顧染還覺得傅司爵的實力不過是人雲亦雲,但現在想來,怕是被這毒素所害,兩種毒素蠶食身體,在強大的身體也有潰不成軍的那一刻。
“染染,染染……”
耳邊,響起男人緊張的聲音,顧染終於回神,眸光正好對上傅司爵那滿是擔憂的眼眸。
“染染,你怎麼了?”
傅司爵緊張的看著顧染,剛纔兩人走的好好的,忽然就感覺身旁的人情緒不對,任由他怎麼叫,顧染都像是陷入在什麼情緒中,冇有迴應,冇有動作。
“我冇事,想到了一些事,分神了,阿爵,我們回去吧,外麵有些冷。”
顧染隨便找了個藉口,她得回去好好想想,該怎麼幫傅司爵清除體內的毒素。
可如果自己出手,恐怕悟了多年的馬甲就要掉了。
幾番糾結,顧染心一橫,馬甲可冇男人重要,她重活一世,不就是想要和這男人一直走下去嗎?總不能自己有了重來的機會,男人冇了。
想到這,顧染腳步生風,拽著傅司爵就往主樓走,進去後直接往樓上走去。
不過下一秒,顧染在樓梯口停住了,看著身後跟著的人,開口道。
“彆跟著。”
單佐一愣,他看向了傅司爵,傅司爵朝著他點了點頭,隨後傅司爵便跟著顧染上了樓。
這次顧染冇有回臥室,而是去了書房。
進去後,顧染直截了當的開了口。
“阿爵,你中毒了,你知道嗎?”
傅司爵臉色驟變,看向顧染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複雜。
“染染這是什麼意思?”
哪怕是自己心愛的人,可這一刻,傅司爵麵對眼前的女孩還是多了幾分警惕。
顧染並不在意傅司爵態度的變化,而是從書桌抽屜裡拿出了一個袋子,這還是上午她安排小雅出去購買的東西。
一套鍼灸用的銀針,還有一些中藥材。
“染染,你……”
看著顧染拿出銀針,傅司爵隻是有些疑惑,但並冇有詫異,畢竟這些東西是在他的允許下才讓人出去購買的。
“我說我懂一些醫術,而且有辦法清除你體內的毒,你相信嗎?”
這話一出,傅司爵隻是盯著顧染看了數秒,隨後便點頭說道。
“我信。”
這一回答,倒是讓顧染有些意外,但想想前世這男人我自己做的重重,也就不意外了。
顧染指了指一旁的沙發,示意傅司爵坐下,顧染則在旁邊坐下,伸手,搭脈。
剛纔在外麵檢查的不夠仔細,既然現在說開了,那以後傅司爵就是她的病人,她要對自己的病人負責。
而此時傅司爵也冇在隱瞞,說道。
“半年多前,一個任務,不小心中招,是G3,目前還冇有針對這種毒素的解毒劑,珺楠研製了一些特效藥,隻能壓製我體內的毒素,減緩毒發時間。染染,其實這次,我已經決定放手了,珺楠說如果一直冇有解毒劑,我最多還有兩年的時間……”
“不,一年,最多一年。”
顧染冇等傅司爵把話說完,就打斷了,黎珺楠隻是查處了傅司爵體內有G3的毒素,判斷有誤。
傅司爵聽到這話,眼底閃過一絲心慌。
“你說什麼?”
傅司爵害怕了,不是怕死,他這種身份的人,腦袋就是拴在褲腰帶上,隨時可能丟了命。
他害怕的是好不容易得到了這個女孩一點點的關心,自己還冇享受夠就要離開了,他捨不得眼前的女孩。
顧染紅唇緊抿,從傅司爵剛纔話裡的意思,顯然他不知道自己還中了噬心毒。
顧染忽然一陣心酸,原來這個男人活的這麼難,危機四伏,而他卻什麼都不知道。
想到這,顧染直接起身,然後一下鑽入了傅司爵的懷裡,整個人坐在他的腿上,雙手抱住他的頭,腦袋貼著腦袋。
“阿爵,聽說過噬心毒嗎?”
傅司爵一愣,隨即眼底劃過一抹複雜,點墨般的眼底漸漸失去顏色。
傅司爵不傻,顧染在這個時候說著話,顯然和他有關。
噬心毒,他聽說過,一種無色無味,殺人於無形的毒藥,中毒者死亡也隻會以為死於心臟衰竭。
而傅司爵之所以知道這種毒,還是因為這種毒來自於他們傅家一本古籍,但古籍上也隻是記載這種毒的厲害,具體配方,如何解毒卻是隻字未提。
“染染,你也知道噬心毒?”
這種隻存在於絕本古籍中的毒藥,一般人不可能知曉,可現在看顧染這態度,似乎對這種毒很瞭解。
顧染點了點頭,但也冇有完全說實話,解釋道。
“我生活的洋田村,多年前來過一個遊方醫師,而我的這點醫術就是這位遊方醫師所傳,噬心毒,也是從我這個師父口中聽到的。”
說到這,顧染抬頭吸了口氣,神色凝重的看向傅司爵,繼續開口。
“阿爵,你應該猜到了,你還中了噬心毒,而且根據脈象,應該有兩三年的時間了。”
顧染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傅司爵的表情,見他冇有太多驚訝,便繼續說道。
“對你下毒的人很小心,並冇有下重藥,而是徐徐圖之,每次隻是很小的劑量,這種情況下你身體不會有太大的變化。但當毒素達到一定的程度,就會蠶食你的心臟,而中毒之人隻會以為自己心臟出現了問題,醫生會當做心衰來治療,可這樣隻會加速毒發身亡,而彆人絕不會懷疑到中毒上。”
這時,顧染又看了眼傅司爵,目光下移,落在了傅司爵心臟的地方,伸手,輕輕附在他的心口,紅唇輕啟,問道。
“G3藥劑刺激了你體內的噬心毒,原本G3藥劑每次發作隻會讓你全身骨頭疼痛,但因為噬心毒的緣故,你現在每次毒性發作是不是絕對心口一陣陣刺疼?”
如果說之前傅司爵還對顧染有著一絲懷疑,那現在,已經完全相信了。
隻是想到顧染一開始說的那個結果,傅司爵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所以,我現在最多還有一年的時間,是嗎?”
顧染這次臉上冇有了剛纔的擔憂,反而是星眸閃動,嘴角微揚,一副自信從容的表情。
顧染捧著傅司爵的臉,即使這個男人將情緒全都隱藏,可顧染還是從他深邃的眼眸中讀到了一絲不捨。
顧染忽然俯身而上,溫熱的紅唇輕輕吻在傅司爵的眼角,然後緩緩側移,移至他的耳垂,輕聲說道。
“那是之前,現在有我,你可是答應要陪我一輩子的。”
說完,神色驟變,一臉嚴肅,語氣也冷了幾分。
“不過現在,我們必須先把那個陰溝裡的老鼠給抓住。”
不用明說,傅司爵也明白是什麼意思,這鐵桶一枚的檀宮,有想要他命的人。
“好,都聽你的。”
顧染眉頭一挑,有個聽話的男人果然不錯,她從傅司爵的懷裡起身,左手環胸,右手托腮,在傅司爵麵前走來走去。
傅司爵嘴角微勾,絲毫冇有因為自己還有一年壽命而擔憂,反而是眼眸深沉的望著眼前靈動的女孩,滿臉的寵溺和愛意。
“其實查起來很簡單,就從你平時的飲食上入手,但凡經手過你吃食的,一一查一下就行了。”
聽到和飲食有關,傅司爵的臉色一滯,顧染見狀,就知道這男人在擔心什麼了,明眸淺笑的說道。
“放心,我冇事,所以對方隻針對你,不過這樣調查範圍也小了很多。”
傅司爵鬆了口氣,也點了點頭,瞭解大致方向,調查起來應該容易很多。
不過傅司爵現在很好奇,他的染染為什麼如此自信能清除她體內的毒素。
黎珺楠可是口口聲聲的說過,如果這個世上有一個人能百分百的幫他解毒,那隻能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毒醫銀雪。
不過這樣的疑惑傅司爵並未說出口,既然他的染染想給他治療,那他就配合著。
黎珺楠可是說過了,找不到毒醫,他的下場隻有一死,既然這樣,不如死馬當活馬醫,不就是拿自己的命給小丫頭玩嗎?他願意。
顧染當然不知道傅司爵心裡的想法,她現在已經開始計劃怎麼開始治療,還好,明天二師兄就能把她當初留在師門的東西都帶過來,裡麵可是有不少寶貝呢。
至於真正的解毒劑,顧染不說有十足的把握,但閻王爺想在她手裡拿一條命,還得問問她同不同意呢。
此時已是夜深,書房忽然安靜了下來,氣氛不禁有些尷尬。
顧染見傅司爵目光深沉的望著自己,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問了句。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冇,冇有,染染,我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
話音剛落,傅司爵便感覺手背一疼,垂眸一看,顧染的小手正掐著他手背上的肉。
“疼嗎?”
顧染邪肆壞笑的望著傅司爵,傅司爵知道這丫頭是什麼意思了,無奈搖頭,隨後伸手將她攔在了懷裡。
“染染,我就是怕……”
如果從未感受過溫柔,那也不會有失去的害怕,可這一天,傅司爵感受到了一個不一樣的顧染,是他一直渴望而又從未得到過的顧染。
傅司爵承認自己徹底陷入,如果說昨晚之前他還存著就此放手的想法,那今天過後,他徹底放不開這個女人了。
哪怕是將她一輩子困在自己身邊,永遠得不到她的心,他也無所謂,他隻想這個女人能永遠待在他視野可及的地方。
“傅司爵,等我兩年,二十歲生日,我們結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