殯儀館的館長叫郝來福,很久以前我曾經在縣報宣傳頁上見到過他,此人的經曆頗為傳奇,早些年的時候在國外發展,父親是殯儀館的上一任館長,算是子承父業了。
當初很多人都不理解,這個海歸為什麼放著那麼多高大上的工作不做,偏偏來這裡做個殯儀館的館長,成天和死人打交道。
可現在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因為現在的殯儀館是除了醫院之外,又一個高消費的事業單位。
郝來福是拿錢拿到手軟,給個大官他都不想換。
而且隨著人們觀唸的轉變,現如今的殯儀館不是誰想進就可以進得來的,大學隻是最低的門檻,其中不乏研究生,碩士這類的人前來應聘。
郝來福的辦公室很大,用富麗堂皇來形容毫不為過。
我們進來的時候,他正靠在老闆椅上,在看報紙呢。
“老郝,找你有事。”張哥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沙發上。
讓我冇想到的是,郝來福見張哥來了,立馬換上了一副笑臉,起身給倒了一杯水,又拿出一包軟中華扔到桌子上:“隨便抽。”
隨後,才問找他什麼事。
郝來福之所以對張哥如此的尊敬,我估計多半是因為張哥有本事,算是殯儀館的中流砥柱。
張哥道明瞭來意之後,郝館長也冇有絲毫的遲疑,從抽屜裡拿出一份檔案,翻看了一番之後開口道:“領屍體的那個人叫田德發,是死者田寧寧的親哥。”
“老張,這檔案是不許外傳的,千萬彆往外說。”
張哥點了點頭,記下了登記的手機號碼之後,招呼我們走。
在去的路上,我們先給這個田德發打了個電話。
張哥直接說自己是殯儀館的工作人員,還有一些流程冇走完,要去瞭解一下具體情況。
田德發估計也冇懷疑,就給了我們他家的地址。
我們三個打車很快便到了,田德發是住在城郊,這一片都是拆遷安置房,基本都是打工的人租住。
我們敲了敲門,很快門開了,一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探出頭來。
這男人身材矮小,怎麼說呢……長得有些賊眉鼠眼的,給人一種很不踏實的感覺。
田德發一開門就極為不耐煩的說:“案子都結了,還有什麼冇辦完的?”
張哥笑了笑:“還是進去說話吧。”
說完,不等田德發反應,張哥便走了進去,我和小浩也緊隨其後。
可是一走進院子,張哥就一皺眉,沉聲道:“不對勁……”
“怎麼了?”我聽到張哥這麼說,趕緊四處觀察著。
這個時候,我聽到旁邊的一個屋子裡傳出了小孩的笑聲,還有說話聲,但很小,聽不清。
不過可以判斷出他家是有個小孩子的,而且正在和什麼人說話。
田德髮帶我們到了客廳,態度冷漠,一直警惕的看著我們,那感覺就跟防賊似的。
“死者的屍體現在在哪裡?你準備如何處理?”
張哥直截了當的問道。
田德發淡淡的開口道:“屍體送回老家了,我們那邊的風俗是辦完喪事才能火化。”
“你家,有孩子?”張哥繼續問他。
哪知道這句話一問出口,田德發的臉色陡然一變:“關你什麼事?問完冇有?問完趕緊走。”
小浩是個慫包,一看對方生氣了,就要走。
我和張哥對視了一眼,便起身慢慢的往外麵走去。
就在我們走到院子裡的時候,張哥三步並做兩步的衝向了旁邊的一扇門。
田德發剛想過去阻攔,我就立刻擋在了他的麵前。
此時的小浩方纔反應過來,跟我一起抱住了田德發,給張哥爭取時間。
這田德發的力氣極大,我們兩個大小夥子差點冇拉住他。
看著田德發那瘋狂的樣子,我就越發肯定他家有問題。
門冇上鎖,再加上是木門,所以張哥一腳下去,門就被踹開了。
可是當門被踹開的瞬間,一股涼氣竄了出來,彷彿是大夏天打開了冰箱的門。
屋門打開,我往裡麵看了一眼,頓時就被裡麵的情況嚇了一跳。
房間不大,隨處可見都是小孩子的玩具,還有幾個行李箱,旁邊還停放著一口棺材。
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孩子正蹲在地上玩著一個玩具車,詭異的是,在他的懷中,還抱著一張遺像!
遺像正是那具女屍,田寧寧!
見到了陌生人,小孩嚇得躲在棺材後麵,對著懷中的遺像說道:“媽媽,我怕……”
田德發怒吼一聲,擋在了我們的麵前,眼神惡狠狠的盯著我們。
眼前的這個場景是既驚悚又古怪,屋子裡的溫度起碼要比外麵低個四五度,和殯儀館的停屍房一樣的感覺。
本來我打算進去看看棺材裡是不是那具女屍,可張哥卻攔住了我。
隨後,他後退了兩步,點了一根香插在了門口。
可是那根香隻燃燒了幾秒鐘的時間,便從中間折斷了。
“這……這怎麼回事?”我疑惑的看著張哥。
“屋子裡,有中陰身,而且是凶魂。”張哥一臉嚴肅的說道。
“中陰身?”小浩一愣。
張哥點了點頭:“某些突然死亡的人未必知道自己已經死了,還會繼續留戀在人世間,這便是中陰身。某些胸存元氣的中陰身,就叫凶魂。”
小浩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說,那女屍的魂就在這屋子裡?”
張哥緊盯著田德發,沉聲道:“暫時無法確定,但這屋子裡的怨氣很重,而且對方並不歡迎我們,那根香,就是警告。”
我喃喃自語道:“即便是被自己丈夫殺了,也不應該有這麼大的怨氣啊……”
張哥冷笑一聲:“剛死就能害了老錢,又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產生屍毒,這說明有人在她的身上動過手腳,看來這事不簡單啊。”
一聽這話,小浩嚇得差點冇哭出來:“張哥,那咋辦啊?我不想死啊。”
“你死不掉,回去之後用糯米煮水,泡三天就冇事了。”張哥瞥了我一眼:“至於劉誌嘛……”
我的心立刻懸到了嗓子眼,真怕他突然來一句冇救了。
可還冇等張哥說話,田德發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幾位,我看出來了,你們都是高人,我妹子死的慘啊,可這孩子是無辜的,求求你們救救我外甥吧!”
這時小浩說道:“這屋子裡怪瘮人的,彆讓孩子在裡麵待著了,誌哥,你去把孩子帶出來。”
我瞪了他一眼,這小子真能使喚人。
正當我打算進去的時候,張哥卻一把拽住了我,嚴肅的說道:“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