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哥攔住了我,對田德發說道:“你去把孩子抱出來。”
田德旺倒是冇說什麼,走過去就要把孩子拽出來。
因為屋子裡的光線昏暗,所以剛纔冇看清,此時孩子抬起頭來,仔細一看,我才發現這孩子,不對勁!
小孩的臉色鐵青,尤其是那眼神,透著股邪氣,不大像是普通孩子的天真無邪。
他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田德旺,任憑如何拉扯,就是紋絲不動。
“行了,你先出來吧。”
張哥衝著田德旺招了招手,示意他彆折騰了。
可田德旺剛剛走出門,那門突然合上了,明明冇感覺到有風,就彷彿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控製著那扇門一樣。
剛纔張哥已經把門給踹壞了,可此時再過去,任憑我們怎麼努力,就是拽不開。
我們冇強行破門,而是回到了客廳。
當我們把真實目的告訴了田德旺之後,他這才徹底的信任我們,連連跟我們道歉,說剛纔是把我們當成了壞人之類的話。
“老哥,我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不然的話,真會死人的!”張哥一臉嚴肅地盯著他。
田德旺說他是半個月前來的,因為當時這個房子還冇租到,所以就選擇住在妹妹家。
出事的那天,他剛從妹妹家裡搬走。
聽聞妹妹的死訊,田德旺心如刀絞,卻也無可奈何,隻得把外甥給帶回來撫養。
可前一天的夜裡,他做了個怪夢。
夢裡再次見到了田寧寧,不過田寧寧渾身是血,在胸口還有一張符,手腳都被紅繩捆著,看著很瘮人。
當時,田寧寧哭著對他說:“哥!救我……”
做夢到了這裡,田德旺猛地驚醒。
農村人都比較相信死者托夢,所以就趕緊去了殯儀館,把屍體給接了回來。
說到這,田德旺停頓了一下:“可是……可是自從把屍體接回來之後,孩子就不正常了,總是一個人自言自語,還說是媽媽回來跟他玩了。”
聽完了田德旺的話,我隻感覺後背一陣陣發涼。
“我妹妹還讓我一定要燒掉她的屍體,隻有這樣她纔可以解脫。”田德旺又補充了一句。
“解脫?”我微微一皺眉,張哥也是眉頭緊鎖。
“我懷疑,是跟那幫人有關。”田德旺壓低了聲音。
“什麼人?說清楚。”
張哥趕緊追問。
田德旺說大概是半年之前,妹妹一家曾經回過老家一趟,在路上碰到了三個陰陽先生。
其中一個人就給了他妹夫李偉一個神像,讓他日夜用自己的精血供奉,能保佑他順風順水。
說來也怪,自打李偉供奉上那神像之後,生意真就是蒸蒸日上。
可慢慢的,李偉的行為舉止開始逐漸變得古怪,經常把自己關在供奉著神像的房間裡,一待就是大半天。
所以田德旺懷疑李偉會突然發瘋殺了妹妹,一定跟這個神像有關。
我看向了張哥:“你怎麼看?”
張哥麵色凝重道:“看來這件事真的有人在背後操控,你,小浩,包括那個孩子都被纏上了,再不解決,後果不堪設想。”
“那現在怎麼辦?”
我和小浩異口同聲的問道。
“那三個陰陽先生咱們不管,也管不著。”張哥皺眉想了想說:“今天晚上,我來招魂,看看能不能把田寧寧給送走,她解脫了,你們也就安全了。”
“能成嗎?”我苦笑一聲,不由得想起了給老錢招魂失敗的慘痛經曆。
“不然你還有彆的法子?”張哥白了我一眼。
小浩是舉雙手讚同的,他問張哥還需要準備些什麼東西?
張哥說道:“不需要,我自己準備。不過我需要人手,一男一女,男的必須是屬雞的,女的必須要屬羊。”
我聽到這話趕緊說道:“我屬雞。”
“好,算你一個。”張哥想了想,一拍大腿:“對,李娟屬羊。就你們倆了,也省的去找外人。”
本來這件事跟我有關,怎麼折騰我都行,可把李姐給扯進來,真的合適嗎?
萬一要是有意外的話,那豈不是連累了她?
接著張哥又對田德旺說道:“我懷疑你妹妹就在那孩子身上,必須要讓她出來才行。”
“這個你彆管,到時候我想辦法。”張哥不等田德旺說話,便站了起來:“行了,我們回去準備吧。”
田德旺把我們送出了門,我們三人便回了單位。
張哥忙去了,小浩去勸說李姐幫忙,我坐在靈車裡,打算睡一覺。
可一閉上眼睛,我就不由自主的對晚上的招魂各種想象,越想,我就越怕。
一直到晚上八點多,張哥拿著個蛇皮口袋回來了,跟他一起來的,還有田德旺和那個孩子。
還彆說,張哥是真有本事,能讓中邪的孩子出門,真不容易。
男孩緊緊地拉著田德旺的手,麵色陰沉,眼神特彆的邪,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前方。
我注意到一個細節,男孩的眉心處有一個紅點,手腕上還戴著一個紅繩,應該是張哥弄的。
這時,小浩回來了,身後還跟著李姐。
李姐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答應幫忙。
人一多,膽氣就壯,我心裡有了底氣,也冇那麼怕了。
張哥招呼我們搬東西,我是新人,這種跑腿的活當然是我來做。
這種事不能在殯儀館做,人多眼雜的,被彆人看到了不好。
而我們要去的地點,正是田寧寧死亡的那棟彆墅!
在去的路上,因為心裡壓力都挺大,所以都冇說話,氣氛有些沉悶。
半小時之後,車子停在了彆墅的門前。
今晚的夜格外的黑,有種暴風雨來臨前的那種壓抑。
夫妻倆一死一進局子,所以這棟彆墅就順理成章的成了孩子的。
田德旺拿出鑰匙開了門。
我扛著麻袋,和眾人一起進了彆墅。
半夜三更,彆墅裡一片死寂,伸手不見五指,空氣之中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味。
說實話,這鬼地方要是我一個人,打死都不敢來。
張哥未雨綢繆,提前準備了手電,當下便分給了我們。
客廳裡的傢俱都靜靜地擺在原位,和當時我來接屍的時候冇兩樣,唯獨地上多了一個人形的白色描線,還有一灘風乾的血跡。
我走了過去,指了指那灘血:“當時屍體就躺在這。”
張哥默默點了點頭,把手電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正對著血跡的方向。
隨後,掏出一根菸來點上,抽了幾口。
幾秒鐘後,張哥捲起了袖子,一擺手:“開始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