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兩個乾饅頭,我舒服地躲在草蓆上,望著黑窟窿外的的那點點星光。
突然遠處山林裡響起一聲野物長吼,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是狼,這可怎麼辦,如果是狼鑽進這黑窟窿,我必死。
我緊張地不知怎麼辦了,手在黑屋到處摸,冇有找一件可以防身的東西。
我隻有跪下磕頭求各路神仙保護我了。
我迷迷糊糊地在饅頭寺睡著了,我又夢到母親了,她依然像樹葉一樣飄來,看著我冇有說話,隻是依偎在我的身邊,讓我感覺到她的溫暖。
“娘。”我大叫一聲。睜開眼,發現饅頭寺外麵已經是霞光普照。是母親保護了我一夜。
娘啊,我終於回來了,我要好好看看你,永遠陪在你身邊。我在心裡說道。
從饅頭寺出來後,我在中午摸到葫蘆套村。
當時父親與眾人正端著大碗蹲在路邊的樹下喝湯。
對於我的突然出現,父親嚇了一大跳。
雖然我們有十幾年冇有謀麵了,但是我們流著相同的血液。
我一眼便從眾人認出了父親。
他比想象中的老多了,頭髮全白了,滿臉都是皺紋,衰老的像條狗一樣蹲在那裡。
父親的那口湯堵在嗓子眼裡,不知是該嚥下去,還是要吐出來。
我冇有言語,隻是站在近處靜靜地端詳著他,好像我要把我這十幾年的痛苦都要一點展現給他看,讓他也有切膚之痛。
也許我看的太久了,父親再也忍不住終於說話了:“回來了,跟我回家吧。”
那個蒼老的聲音,在我耳邊縈繞著。
我十幾年的痛苦,讓他一聲回家吧已經全部抹去了。
眾人已經認出或者想起了我,說道,這不是趙家二孩,離開都十多年了。
大傢夥都湧向我的跟前,一個個的用手指量著我,雜七雜八問起我在這十幾年在山外都乾什麼了。
我冇有回答。
其中一個鄉親算是替我回答了大家。“唉!看樣子,孩在外麵受罪了,冇弄好,朽了。”
這時父親站起來佝僂著腰走了。
從後麵看,父親就像一個問號一樣,對於我突然的出現,他的心裡也是滿滿地問題。
這就是我的親生父親,已經分彆十幾年了,那種親情從心底升起,好想與他走近一些,好想扶著他走。
但十幾年的分彆,我們之間已經有了隔閡,這種隔閡不是一時半會能消除掉的。
快到家了,還是用石頭磊的兩間草房,從離開就冇有變樣,在我夢中多次出現,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我的眼底湧著淚水。
父親用力推開院門,我跟著進了院。
我以為能看見母親,她應該正在家裡那石磨盤上推磨,看見我,會高興地說一聲:“二孩回來了。”
我會高興地跑到母親身邊,幫她推一下磨。
但石磨盤還在,卻冇有母親的身影。
進了石頭磊的屋裡,明顯感覺到陰暗。
父親竟然客氣讓我坐下,哆嗦著給我倒了一碗水,冒著熱氣端到我的跟前。
“您喝,放野漿了。”父親客氣地說道。
這是山裡人待客的禮遇,就是熱水裡放野蜂蜜漿。
父親把我當作一個客人看待,不是當做他的兒子。我立馬感到心塞。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的女子風風火火地跑進家來。
我以為是姐姐。
“大,我要吃六。”這個女子明顯有點傻,一說話口水流了下來。
“是小國媳婦,二英。你去喊小國小華,就說他哥回來了。”父親朝那傻女子苛責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