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家主來了。”
他怎麼精神這般好,華淺像是意識到什麼,瞬間支棱起來:“千芷,幫我擋住,千萬擋住。”
“大娘子昨日還想這般見家主,今日怎麼注意起來了?”千芷嘴角勾笑,華淺自然知曉她在胡思亂想什麼,正色道:“你越發冇規矩了。”
“大娘子放心,嬤嬤已經上了茶和早點,一時半會,家主不會進來。”
那可不一定,她要儘快換裝梳洗。
平日不覺得這上妝費時間,今日總覺得太過漫長。
千芷忍不住在一旁打趣:“大娘子,我怎麼覺著,你對家主不一般。”
正要來找華淺的仲溪午聽到這句話頓在門口。
其實不是華淺信不過千芷,而是信不過其它人,怕是她這停雲居早已被人盯住。
她充分醞釀,才緩緩開口:“他如今是我的夫婿,自然要待他千般萬般好。”
“那我可從未見大娘子催過我們,這個好裡麵也包含早點見家主。”
華淺待他改觀,真得隻是因為他們成婚了嗎?
仲溪午要慢慢求證一番,還未等她回答,就挪步進去:“華淺,等你許久了,嬤嬤說你還在上妝。”
華淺聽到這個聲音,趕緊背過身,可就在這個空隙,千芷拉著侍女就跑了出去,特意給他們騰出獨處的時間。
華淺還不知發生了什麼,如平日一般喚人:“千芷,還不快點幫我來畫眉。”
等了片刻,隻見一塊月白色的袍角出現在麵前。
心裡把千芷罵了千遍萬遍,仲溪午的融情蜜意誰抵得住,這不成心讓人露餡。
華淺抬手擋住臉:“此等小事,怎敢勞煩家主,還是喚千芷進來吧。”
仲溪午的眼裡漾出笑意,抓著她的手臂輕輕按下,聲線清朗:“你是不相信我畫眉的技藝?”
他那雙製香的手向來巧,華淺深知躲不過,便不再躲了,朝向他閉上眼睛:“家主,你畫吧。”
這副放棄掙紮的表情逗笑仲溪午,他曲起手輕輕在她額頭一碰,華淺聞著他越來越近的呼吸,手緊緊攥住一片衣角,孰不知握的是家主的衣服,將人也往前拉了一些。
結果可想而知,仲溪午緩緩開口:“華淺,你抓著的是我的衣服。”
“抓你的衣服,有什麼不妥嗎?”華淺閉著眼睛,反應也遲鈍了許多。
仲溪午很享受這樣的相處,不緊不慢地拋出一句話:“這樣不便給你畫眉。”
“哦。”華淺迅速收回,並左右手相握。
她這乖巧的模樣,透著一股可愛,一點一點將仲溪午的心裝得滿滿的。
仲溪午故意放慢動作,看了她一會,才緩緩下筆。
本以為這是結束,冇想到撩人心絃的事纔剛剛開始。
難怪說畫眉是夫妻間的雅事,果不其然,仲溪午瞧著那櫻桃般潤澤的唇,喉結不自覺地滾了滾,本想去捧臉的手指也被他背在身後控製著。
他突然發覺以前不是不想,而是禮製在前,不敢逾越。
“家主,好了嗎?”見遲遲冇有動靜,華淺催促了一遍。
“剛纔冇想好,你先彆動。”仲溪午找了一個合適的藉口遮掩他的慌亂。
華淺冇有睜開眼睛,因為她說過要信他。
仲溪午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在眉間描繪,她的柳葉眉渾然天成,微微勾畫即可。
這一筆一畫,哪是畫眉,明明是在撩撥華淺的心絃,熱氣漸漸上湧,好在胭脂遮蓋,他發現不了。
他專心投入之後,很快就描完,聽到放下眉筆的聲音。
華淺終於鬆了一口氣,迫不及待地睜開眼,在鏡子裡看效果。
竟比平日千芷畫得還好,華淺扭頭看向他:“家主,這是給園裡的人畫過?”
仲溪午冇有多想,畢竟孃親也是園裡的人,他毫不猶豫的接上:“畫過。”
就知道那一個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他不可能真能當柳下惠。
但最氣的是,她還不能多問,隻能暗自生氣。
這下華淺臉頰的暈紅徹底淡了下來,隻剩塗抹的胭脂色:“那今日是我勞煩家主了。”
仲溪午也不知哪裡得罪了她,抓住她轉身要走的手臂:“華淺,我們是夫妻,平日給孃親畫的時候,她都不會這般客氣。”
不好!誤會他了!
華淺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重新看著他:“家主,我還未習慣我們之間的關係,若有不妥之處,你彆介意。”
“是我太著急了。”仲溪午鬆開手,睫毛幾乎蓋住了眼簾,可聲音還是很溫柔:“先去吃早點吧。”
他如此,讓人莫名的心酸。
看著他走出去的背影,華淺的心底響起一個聲音。
仲溪午,再等一等,我會毫無顧忌地待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