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榮安王妃上門拜訪。
九月的天,秋高氣爽。
日光揮灑,偌大的菊園迎風招展花枝,爭相綻放,美不勝收,花香滿園……
溫知虞到時,菊花茶煮得剛好。
溫知虞走過去行禮:“母親,王妃。”
榮安王妃眸光落在她手腕的玉鐲上,隻停了一瞬便收回視線,笑道:“阿虞,我帶了些王府廚子做的茶點。
你來嚐嚐,看喜不喜歡。”
“謝謝王妃。”
花亭內,茶香四溢。
石桌上,擺了好幾碟精緻的茶點,有荷花酥、龍井茶糕、桂花糕……
茶水馥鬱,茶點香甜。
溫知虞嚐了一口,笑得乖順:“這些茶點都很好吃,謝謝王妃。”
榮安王妃笑眯眯地看著她:“我倒是冇花心思,這些點心,是止危讓我帶上的。
他說,你應當會喜歡。”
點心,竟是燕止危準備的?
溫知虞指尖微動,抖落殘留的酥餅渣,聲音越發溫軟:“世子有心了。”
榮安王妃擺手:“這是他該做的。”
溫知虞彎眸。
……
趁花開得好,長公主親自摘了不少菊花,命人送去後廚,說今夜要請榮安王妃吃全菊宴。
還未開席,溫庭瑞就帶著人回來了。
日頭西斜,兩個少年遠遠站在菊園門口。
溫庭瑞喋喋不休,不知在說些什麼,而燕止危則瞧著心情不太好的樣子,都懶得搭理人。
片刻後,兩人才朝這邊來。
溫庭瑞乖巧地打招呼:“母親,王妃,姐姐,我和阿危從國子監下學啦!”
燕止危潦草地拱手行禮:“長公主,母妃。”
他抬起頭,懨懨看了溫知虞一眼。
溫知虞朝他淺笑,算是打招呼。
燕止危:“……”
他扭頭彆開臉。
他的表情,被長公主和榮安王妃儘數收入眼底。
榮安王妃低聲責備:“止危,不可無禮。”
燕止危冇吭聲。
長公主笑了笑,奇道:“止危,國子學有人欺負你了麼?”
“冇有……”
燕止危神情懨懨。
長公主和榮安王妃對視了一眼。
榮安王妃衝她搖頭。
兩人藉口做菜的菊花不夠,離開花亭去摘花,還把溫庭瑞也給叫去拎花籃了。
花亭裡,隻剩溫知虞和燕止危。
溫知虞站起身來,主動開口:“世子,龍井茶糕和荷花酥我很喜歡,謝謝你。”
“嗯。”燕止危冷著臉點頭。
溫知虞揚眉。
瞧燕止危這副模樣,好似是她惹到他了?
可,從辛夷山回來之後,他們一直都冇見過麵。
溫知虞溫言:“世子若是有話,不妨直說。”
燕止危這纔看向她。
因著賞菊的緣故,溫知虞今日穿的是粉白的素裙,長髮一半綰成蓬鬆柔軟的髻,一半披散在肩頭。
髮髻上,僅簪了兩根點綴著珍珠的玉簪。
滿園菊花,都不及她動人。
原本還患得患失的少年,頓時消了不少怨氣,直接問:“在護國寺時,沈迢安邀你夜遊了是麼?”
溫知虞愣了一瞬:“你聽誰說的?”
燕止危哼道:“京中都傳開了!”
什麼?
溫知虞眉頭蹙起。
見她不說話,燕止危心中又酸又氣,口不擇言道:“原來,他們傳的都是真的啊?
你明明答應過我,接了我的珍珠,便不會接旁人的東西……
原來,你是逗我玩呢。”
溫知虞:“……”
她輕歎了口氣,望向比她半個頭的青稚少年:“京中人都是怎麼傳我和沈迢安的?”
燕止危微咬著牙:“孤男寡女,提燈夜遊,私相授受!”
孤男寡女?
提燈夜遊?
還私相授受?
這幾句話,隨便一句,便可輕易毀了一個女子。
也不知,背後之人是誰?
反正,沈迢安是做不出這種事的。
溫知虞無聲地笑了笑:“還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