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既知東煌還不曾有女大夫,也就是說,你們口中的神醫其實是冇有行醫資格的,這樣的,你們還信?”傅敏酥同樣謹慎。
“信!”二老齊齊點頭,溝壑縱橫的臉上全是淚水,“隻要有一絲希望,我們都不想放棄。”
“哪怕,她也治不好?”傅敏酥又問。
“最好是不好,我們都不怪她,好歹也是試過了。”老婦人連忙說道。
傅敏酥點了點頭,繞過謝彧宣走了出去,站在板車前打量著車上的人。
那人靜靜的躺著,麵如金紙,已然出氣多進氣少,嘴角殘留血絲,身上穿的粗布衣上染了大片。
“確定?”謝彧宣也跟了過來,隻不過,他看的是傅敏酥。
他冇有說確定什麼,但是,傅敏酥卻聽懂了,她點了點頭:“總不能見死不救。”
何況,她也需要這樣的機會獲得更多人的認同。
“人心險惡,好人難當,你們現在說得好聽,不論後果都不計較,可誰又能保證,真出了事你們還能如此豁達。”謝彧宣看向那兩位老人,語氣淡淡,“口說無憑,當立字為據,證明此人是你們的兒子,並,在知曉冇有行醫資格的情況下,自願接受治療,一切後果自負。”
“可……我們家隻有我兒會寫字。”二老互看一眼,為難的看向板車上的人。
“可讓人為你代寫,你倆畫押按手印也是一樣的。”對謝彧宣來說,不會寫字又算什麼難事。
“行!”二老大喜。
看兩人的表情,倒是不像碰瓷作假的。
“枳香,備筆墨。”謝彧宣伸手牽住傅敏酥的手,將她帶回了院子裡。
枳香去取文房四寶。
院門大敞著,兩個老人抬頭就能看到屋裡。
東西備好,謝彧宣提起了筆。
“謝家小子。”蕭老忽然起身過來,喊停了謝彧宣。
傅敏酥疑惑的看向蕭老。
謝彧宣也抬起了頭。
“你身上還有傷,這字據,我幫傅姑娘寫。”蕭老說著,到了謝彧宣身邊,擠開了他,並拿過了他手中的筆。
“蕭老?”謝彧宣愣住。
“我寫的,不行?”蕭老瞪了謝彧宣一眼。
“謝蕭老。”謝彧宣回過神,衝著蕭老鄭重其事的一揖。
傅敏酥看得一頭霧水。
寫個免責書而已,又不是讓他們畫押,誰寫不一樣?
蕭老擺擺手,讓福宣去問明瞭幾人的名姓、家址,便沾了墨,一蹴而就的寫好免責書,讓福宣拿去給那兩個老人看。
老人不識字,福宣直接從注意到這邊動靜過來看熱鬨的人群裡找了個識字的,讓人讀了一遍,才讓兩個老人畫押按手印。
完成後,傅敏酥才讓人把板車拉進來,開始治療。
老頭姓何,叫何老鹵,老婦人叫何李氏,他們年過三十五才生了一個兒子,取名何金苗,何金苗今年十九歲,在京中某個酒樓當賬房學徒,他生得還算清秀,人也機靈,頗受賬房先生的賞識。
隻是,半月之前,何金苗忽然一身血的回來,問他怎麼回事,他隻說是自己趕路不小心摔進了溝裡,自那之後,就一直咳嗽不止,人也一天比一天瘦,三天前,就突然暈倒,人事不知,今早更是吐了很多的血。
何老鹵與何李氏就這麼一個兒子,驚慌之下,帶著家裡所有的銀錢出來尋醫,哪知,頻頻受挫,今天走投無路,纔在街上聽到相覺寺女神醫住在長青巷,他們就找過來了。
“他這是有內傷,傷到了肺部。”傅敏酥檢查過,淡淡的說道,“需要取出血淤,隻是,我這兒條件有限,做不了手術,他的情況也不允許做手術,隻能試試保守治療,隻是效果如何,我不能保證。”